「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陳芝瑤怯生生地詢問:「珦珦,媽媽可以進來嗎?」
「不要。」邊珦嗚嗚嗚地假哭,「我討厭你,我不要看到你。」
陳芝瑤心都碎了,她急切地解釋:「都怪那個不靠譜的男人,等以後找到他,媽媽給你出氣!」
「要不是你非要我結婚,嗚嗚嗚嗚。」想到這樣,邊珦假哭變真哭,眼淚如雨線撲簌墜落,「我不要結婚了,這輩子都不結婚!」
「好好好不結了。」陳芝瑤順著寶貝女兒的話,訥訥地說,「一個人多孤獨啊,媽媽也想要你過得幸福快樂,你看爸爸媽媽……」
千篇一律的勸解惹得邊珦煩不勝煩,她反鎖門板,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惱火地抹去淚水,悶聲說:「我說我自己過不孤獨,你不相信,非要把你認為的幸福扣到我身上。」
「你和我爸再生一個吧,我當不了你女兒。」邊珦脫去厚重的婚紗和高跟鞋,換上輕便的運動服,從化妝間的窗戶翻出去。
她決定離家出走。
遠在小黑屋的明月鋒暫且不清楚邊珦家的鬧劇,他正忙著對付瘋批屬性大爆發的印寒,試圖喚醒對方一點點微薄的道德感。
「給我內褲!」明月鋒腰間圍了條浴巾,這是他僅有的遮擋物,「你他媽非要氣死我是不是。」
「這樣就很好。」印寒貪婪的目光掃過對方優美流暢的肌肉曲線,視線猶如實質性的手,從上到下把光溜溜的髮小品鑑一番,發出滿意的讚嘆,「我很喜歡。」作為綁架犯,印寒認為把以前想做不敢做的事都做一遍,才對得起他精心編制的陷阱。
明月鋒對他太好了,既不報警,又在楚悠打來的電話里幫他掩蓋罪行,他完全可以再過分一點,百般試探明月鋒的底線。
就算踩到了紅線,明月鋒也只會像現在一樣,對他怒目而視,卻無計可施。
好在盛夏時節的杭州悶熱潮濕,什麼都不穿倒也不覺寒冷,明月鋒裹緊腰間的浴巾,胯下生風,剛走出衛生間就被手腕上的鐵鏈扽了一下。牆壁離地一米五的高度,焊著一條凸起的鋼管,類似於商場裡無障礙衛生間中,馬桶旁的牆壁設置的扶手。掛在明月鋒手腕的鐵鏈與牆上的扶手由一個圓環相連,圓環上有一個約莫一公分的缺口,用來通過牆壁與扶手的焊接鋼筋。
明月鋒嘆氣,走到扶手旁,轉一下圓環,讓它順利通過鋼筋,再抬腳向臥室走去。臥室里一張床,一張書桌,一把木椅,以及牆壁上一圈鋼製扶手。明月鋒問:「這房子是你買下來裝修的?」
「租的。」印寒說,「房東的母親罹患十年腦梗,行動不便,房東特意裝修成這樣。今年年初房東的母親去世,她將房子出租,恰好被我撿到。」
六十七平,兩室一廳,郊區地段,加上這深得心意的裝修,簡直是天選的牢籠,印寒毫不猶豫地支付了一整年的租金。
明月鋒拉開椅子坐下,手腕上的鐵鏈抻直,長度正好到桌前,他說:「我得跟穆總申請線上辦公,你把我電腦帶來了嗎?」
印寒返回客廳,提著一個電腦包遞給明月鋒:「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