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咔!!付红举起大喇叭喊着:钟老师,你觉得你这样算是接住了搭档演员的情绪吗?
钟晨曦不满地大声说道:导演,他加戏!你怎么不说他?
付红气的快吐血了,多说一句话算是加戏,你在上一场无缘无故多说那么多台词,就不是加戏了?情绪点对的上就行了,你倒是往下接啊!
又挨了骂,钟晨曦也是气得不行,他看了眼陆北,气呵呵地说道:你故意的吧?
陆北眨巴了眨巴自己大大的双眼,长长的睫毛颤颤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没有吧。
钟晨曦想了想,真没有吗?
陆北明眸如春水,挑起眉眼来看他,没有。
虽然怎么看陆北不怎么像不记仇的样子,可这一眼看的钟晨曦没了脾气,他还想靠近美人两步,就大胆地走到了陆北的身前。
没想到陆北没拒绝,他淡淡地笑了笑,对着钟晨曦勾了勾手指,示意钟晨曦俯身过来。
钟晨曦心里一万个乐意,于是立刻照做。
陆北虽然是笑着,可是嘴角没什么温度。
他压低了声音,用仅是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补充完了自己没说完的那句话:没有故意表演的太好,只是没想到你实力这么差。
钟晨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特别差,他指着陆北,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没错,不是怀疑,是真的,陆北记仇,生气他看自己的那本书,所以在这里等着他呢!
太可恶了吧!
关键是气完了人,还没有一点表情,就好像那句杀人诛心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钟晨曦气得胸口起伏了两下,转头和付红说:导演,我出去抽根烟,2分钟就回来。
付红捏着太阳穴,去去去,记得给我留几根。
钟晨曦在众人眼角藏不住嫌弃的余光里,走了出去。
他一点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他从来只在乎自己的情绪。
此刻,他非常生气,走出了影棚不说,还往外又走了一些。
直到觉得走得足够远了,钟晨曦掏出兜里的那一页书,团成了团,泄愤似的朝一边的花坛里丢了过去。
哼,说我弱!我让你看书不连贯!
也不知道他这学龄前儿童的思维是如何支撑他长到这么大的,好像丢了人家书里的内页,就真的可以抚慰他受伤的内心似的。
钟晨曦调解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然后对着一旁吐了口口水,愤愤地往摄影棚的方向走。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想丢进花坛的那一个纸团,靶子偏了,砸在了花坛的边沿,然后弹到了路上。
此刻,一双一尘不染的皮鞋刚好走到了这个纸团的前面。
那男人停住了脚步,似乎被突然扔到眼前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然后,那人长腿一弓,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伸了过来,捡起了这个纸团。
第60章
冷白的冥月悬挂在漆黑的天幕, 没有飘动的浮云与璀璨的繁星,只有微凉的月色从窗外的缝隙中斑驳进宽敞的房间里。
烛火晃动间, 浅暖色的光晕打在木制雕栏的屏风上,隐隐照出了屏风后那曼妙秀雅的身姿。
白玉砌砖修造的浴池里冒着薄薄的白色烟雾, 潮湿的水雾弥漫到空气里氤氲出了暧昧的光景。
付臻红脱下身上的衣袍,将款式简单的素色棉麻织衣搭在屏风上,然后缓缓走进了浴池之中。
温热的水温浸着付臻红雪白的肌肤,水面轻轻漂浮着粉白的郁金香, 付臻红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闲暇的泡澡时光, 等待着猎物慢慢进入他的网中。
哈迪斯在得知付臻红与明塔掉进了勒特河的时候, 正在查阅由奥林匹斯山那边送过来的信件, 信件里是一张图, 关于上一代堤坦之神的藏匿点。
前来传话的侍者说是明塔不小心掉落在水里,厄里斯跟着跳下去施救。
这样的说辞哈迪斯是一个字也不信。
明塔的性格哈迪斯也算是了解,性格偏执任性, 爱耍些小手段。以往他对于明塔的那些不入流行为, 为图个清净,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这次哈迪斯没想到明塔竟然会把主意打到了厄里斯的身上。
勒特河不是一般的河水,普通的亡灵喝下河里的水,会忘记生前所有的记忆。
而神祇喝下忘川之水,虽不足以丧失记忆,却也会对神识造成短暂的影响。
明塔是冥河所孕育, 对这些水能够免疫。
哈迪斯担心的是厄里斯。
顾不得去责罚明塔,也没有心思再继续研究这份图纸,哈迪斯将塔纳托斯与修普诺斯留了下来,就迅速朝着付臻红所住的宫殿赶去。
付臻红的宫殿是距离冥王神殿最近的宫殿,哈迪斯很快就走进了殿内,一直走在付臻红的房间门外才停了一下来。
灵敏的听觉让哈迪斯听到了房间内缓缓流动的水声,他也隐约感觉到了从房间里氤氲出的热气。
在意识到里面的男子可能正在沐浴之后,哈迪斯的心里突然蹿起了一股异样感。
谁在外面?
是厄里斯在说话。
那以往清冽冷幽的声音此刻却圆润柔滑,轻婉又缠绻,短短的四个字里,无端透出了几分玉暖香浓般的腻韵与惑人。
明明和厄里斯平日里说话的嗓音并没有任何的不同,然落入到哈迪斯的耳朵里,却因语气的微妙差异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绵长和轻魅。
哈迪斯薄唇轻启,喊了一声付臻红的名字:厄里斯。
你进来。
哈迪斯顿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于是付臻红便又说了一遍:哈迪斯,你进来。
哈迪斯抿着冷硬的唇角,沉吟了片刻后,最终还是推开了房间门。
方才的这几句话已经足够让哈迪斯品出了厄里斯与平日里的不同。
果然是因为受到了勒特河里的忘川之水的影响吗
哈迪斯微微拧眉,关上房门,朝着里面走去。
走得近了,那淋淋的水流声和氤氲出的潮湿热气便越发的明显了。
哈迪斯没有再继续往前,而是在转角处停了下来。
因为他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随着与厄里斯逐渐距离的缩近而慢慢加快。
这种不受控制的心悸于冷静自持的哈迪斯来说是少有的体验,唯一的几次都全是与厄里斯有关。
付臻红无声的笑了一下,他背靠着浴池边缘,十分随意的用手抚动着温热的池水,看着这些饱满的花瓣随着荡开的涟漪轻轻的漂浮。
明明哈迪斯什么也没有看到,此刻却仿佛感觉到了付臻红的所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