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江父第一次,主动要求江元野带上林酒出去。
江父可不是林艳秋。
江元野又一次瞥了一眼洗手间,问:为什么?
江父大概也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又问:能不能带。
学校那边要和导员说。江元野试探了一下:你去讲,导员放人我就带。
江元野知道江父的脾气,江父十分不愿意用自己的面子去跟别人要一些特殊对待,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在作弊,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变相服软,江父这样的脾气,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果然,江元野说完之后,江父的脸色就微微沉下来,问:你不需要么?
我跟教官请。
因为江元野是特训队的人,所以他平时出去不需要和导员打报告,只需要和他们教官说就行,他们教官十分通情达理,只要不耽误训练、个人体能不下滑,保证自己不受伤,一些校外的集体训练并不会阻止。
队员能学会一点其他技能也是好事。
教官不管这些。江元野这么回。
江父蹙眉沉默了片刻,说:我会去跟林酒的导员说的,你,马上收拾行李,跟林酒一起报最近的集训,出去大概一个月,下个月回来。
江元野的手指敲了敲门把,突然向前一步。
江父连着退后两步,有些讶异的看着他儿子。
他们父子俩都是属于领地意识极强的人,像是江父,从来不进别人的私密空间,他说话都是站在门外跟江元野说的,平时他也不喜欢别人靠近他的周身一米范围之内,江元野一靠过来,江父立刻避开了。
江元野顺势跟出来,随手关上门。
什么事?走廊里,江元野的脸色不太好,压低声音问江父:跟林艳秋有关吗。
之前林艳秋前脚刚出国,后脚江父就要支开林酒,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其实林艳秋出国这事儿就不太对劲,出的十分急,但是他之前一直跟林酒纠缠在一起,没太注意这件事,现在后知后觉的记起来了。
江元野其实不在意林艳秋如何,但他在意林酒如何。
没什么关系。江父紧了紧手里的西装外套,顺手又正了一下领带:只是希望你们兄弟俩多亲近亲近。
江元野连虚伪的应付一下都懒得,这话别人说还勉强听得下,江父说,跟猫哭耗子一个道理。
我要先走了,你这边集训报好名了记得通知我。
说完,江父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元野靠在墙上,目送江父离开,默默地在心里回忆了一下江父刚才跟他的对话。
短短十几句话里,江父提了三次集训。
他很想将林酒送走。
但不是那种长久的送走,而是一种变相的支开。
江元野知道的信息太少,想也想不清楚,只好暂且将这些事儿压到心底下,他站在门外冷静几秒,转而推开卧室的门,打算跟林酒继续探讨刚才的话题。
结果他一推开门,就看见洗手间的门也被推开了,林酒不在洗手间里,江元野蹙眉扫过房间,最后走向阳台。
林酒果然刚从阳台上翻下来,江元野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一路跳下阳台,跑了。
江元野砰的一声甩上了阳台的门,空气中都震着他的余怒。
那声甩门声太重,林酒听到动静的时候跑的更快了,一路狂奔出了别墅里,然后打车回了学校。
他上车的时候,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学校军训是有效果的,他爬墙爬的比往常利索多了。
出租车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很晚的天色了,林酒一路回了宿舍里,他前脚刚脱衣服准备洗澡睡觉,后脚就收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林酒听见了那边传来的嘶哑声线,说的不太清楚,从手机那头模糊的传来。
第一声,林酒都没反应过来这是他妈妈的声音,直到那头的人拔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林酒,林酒才恍然回过神来。
妈妈?他攥着手机,吸了吸鼻子,尽量让自己平静的问:怎么了?
但林艳秋根本就没提这茬,就像是她之前也不问林酒为什么逃学一样,她不关心这些,电话一接通,林艳秋直接声线严肃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回家了一趟?你叔叔跟我说了,你和江元野最近有矛盾吗。
林酒心里面一紧。
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唇都跟着紧紧地抿在一起,手心一阵发凉,小脚趾头都怕的缩起来,半响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妈妈为什么这么严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妈妈知道之后会不会骂他,不要他了?
直到电话那头的林艳秋焦躁的拔高嗓门喊:说话啊!你是不是跟江元野闹矛盾了!
是。林酒果然不敢跟林艳秋撒谎,隔着一个电话他都慌得手心出汗,艰难的挤出来一句,声音越说越小,语气越说越虚:昨晚,我们,之前...
你们为什么吵架。林艳秋又问。
林酒的理智稍稍回笼,心说不像是被发现的样子,他揪着被子回想了一下,摇头:小事。
林艳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既然是小事,你去跟江元野认个错吧,江元野那边最近有一个集训,过两天你跟着一起过去吧。
集训?林酒愣住了,他隐约记起来之前江元野是提了这么一茬儿,但是在小花园里。
对。林艳秋顺着这个话题一口气说了很多,要林酒现在就收拾行李去。
林酒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沉默了许久,突然说:妈妈,我跟江元野吵架了。
我知道。林艳秋加重语气:你去道个歉。
林酒垂着眼眸,看着他自己的手心,过了十几秒,才轻声回:妈妈,我不想去。
电话那头的人怔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林酒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妈妈,我不去。
第40章 叶晨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