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夏阳心情激动,脸上有些泛红带着灿烂的笑容,真诚的向张六道谢:真是麻烦你和叔父了。
不用客气,不算什么大事。张六若有所思的看眼柳景文,说道:这是都城请来的名医,在那里也是身份贵重之人,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
他这话不是说给夏阳,而是意有所指的说给柳景文听,张六从柳景文一瞬间的犹豫,推断出来可能会有难言之隐。
这个自然。夏阳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他眼眉一挑,坦言道:即使身份贵重,也不能有所隐瞒,我们是求医不是求事,为了治疗必然把一切全部说出来,才好让大夫知道病因进而诊治。
小秀才。夏阳转身,看着柳景文道:有什么病症,一定不能隐瞒,必要如说说出病因,才好让大夫对症治疗。
又不是什么难言之隐。
夏阳想:在隐疾这方面,事关男人尊严问题,柳景文是一点没有,夜夜生龙活虎,根本无需有任何隐瞒。
放心。柳景文轻笑,眉目舒展,温声道:看你,好像比我还要紧张。
他们在王大力家里用饭时,夏阳与张六说了一下建房子的事,希望能早点开工。
他和柳景文想早点搬过来,省得以后两面跑,他以后的重心都会转移在庄子上。
张六略微沉吟片刻,爽快的答应:好,我明天就带人过来,让他们先开工,无非是多费一点人力。
夏阳用完饭,再也无法等待,张罗早点去见大夫,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
在路上,夏阳已经忘记柳景文有话要说,还安抚道:别急,一个大夫不行,我们就多看几个大夫。
事上的好大夫很多,我们可以慢慢寻访。夏阳道:最主要的是,你要有信心。
我很有信心。柳景文见夏阳这么紧张,嘴角上扬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眼睛其实问题不大。
他慢慢说道:本来是有机会看好,只是很多人不允许,多方面考虑我放弃了治疗。
柳景文蹙眉似乎想起不愉快的事,只是表情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与他自己无关。
什么?夏阳一愣,看着柳景文道:你为什么拒绝治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呀?
他震惊又不可置信,还伸手摸摸柳景文额头,试试头上温度,你是在说胡话吗?有这么作践自己的吗?
夏阳恼怒,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握住柳景文的手道:你这是为什么?让自己受这么多苦值得吗?
没办法。柳景文伸手,摸索着夏阳脸颊,是有人不希望我好,若是强行医治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问题。
夏阳刚要歪头,想躲过柳景文的手,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该这么伤害自己,把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
但是听到他的解释,夏阳身体一僵,仿佛明白了什么,把脸凑上去道:有人从中作梗?是谁?
那个暗害你的陈百润?夏阳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跑的快,否则我一定要他好看。
他早想收拾这个人,可惜没有机会,只能慢慢等,这个人夏阳是一定不会放过,打定主意不惜一切代价。
是。柳景文道:他暗中找到大夫,明着是打听病情表示关心,实则是暗示加威胁。
随着柳景文述说,夏阳才知道,镇上的刘大夫被陈百润暗示,一定不能让柳景文恢复,并强硬的塞给刘大夫二百两银子。
只是刘大夫医者仁心,不敢惹陈府也不想昧着良心害人,暗中告诉柳景文这件事,提醒他注意陈百润,并让柳景文另请高明。
那个时候,我已经模糊能看见一些,只是不太清楚。柳景文道:但是也不能再继续诊治。
他怕自己医治好眼睛,陈百润又暗中想其他办法暗害自己,更怕连累刘大夫和柳父他们。
还有另请的大夫,也不一定靠谱,若是遇见一个贪财的,可能真会动用手段让柳景文一辈子不能恢复。
于是他象征性的找了几个大夫诊治,也不过是拿了几副药,柳景文就对柳父说大夫看的不行,并强硬的表示不再继续治疗。
可能没有继续治疗的关系,我的眼睛后来又慢慢什么也看不见。柳景文苦笑道:自此就一直是漆黑一片。
不怕。夏阳眼里全是怒火,却是压着火气,心疼的安慰道:现在我们再治,一定能治好。
嗯。柳景文点头,握住夏阳的手,笑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请大夫,也有我身世的原因。
他略微侧头,似乎也在对张六说这些话,谁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若看我是个瞎子,兴许就不会要我了,我也不用去考虑那么多。
你?夏阳无语,他不知道柳景文会想这么多,一点小事能给你整出十万八千里去。
张兄应该知道。柳景文安抚的捏捏夏阳的手,那些权贵世家,后院可以说少有干净的地方,想要清净度日还需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不会。张六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道:有干净的地方,柳景文放心,想清净度日指日可待。
哦。柳景文点头,脸上笑容淡淡,还要多谢张兄,一直以来对我们夫夫照顾,柳某会谨记在心。
客气。张六后背一紧,突然冒出一身冷汗,看着柳景文的目光隐藏着忌惮,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张六:这心机,太深,自己竟然没看出来!
张哥才客气。夏阳笑道:不但是张哥,还有叔父这份情,我们也不会忘记。
他还想说几句,对张六进行感谢,却被柳景文拦住,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对柳家那么冷淡,保持距离吗?
为什么?夏阳不明所以,说道:不是柳氏对你不好吗?想方设法要撵你出来,那就没必要顾念什么情意。
她把我的药给扔了不少。柳景文道:我用的药量从来不足,后来发现就不敢再喝,都让我偷偷倒掉了。
柳景文有次要上茅厕,因为眼睛模糊能看见一点东西,他就没有喊人,自己靠着微薄的视线。
拄着棍子,凭着记忆往茅厕走,在回来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柳小妹惊呼:娘,你怎么把三哥的药倒灶火里了?
柳母呵斥:瞎说什么?我是手抖不小心掉进去一些,少这么一星半点碍不到什么事。
柳小妹:那不是药效减少了?三哥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柳母:就这一次,没关系,以后我小心一点。
不过片刻,柳母又道:就是怕出现问题,你没看我都不让你两个嫂子熬药吗?我自己亲自看着。
柳景文学着柳母和柳小妹的对话,冷笑道:她有那么好心给我熬药?是怕暗中动不了手脚吧。
这个老婆子。夏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庆幸的说道:幸亏她是给你扔掉一部分,而不是把药全部扔掉,或是换成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