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当然,当然。
他锐利的目光很快锁定榻榻米上那一小块深色/区域。
根据房间的布局,银小姐该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但这里却有一块水渍,就显得不太合理了。
所以,嫌犯果然是
乱步想起展馆内那条徜徉在壶内,诡异的金鱼,不禁抖了抖。
比起昭然若揭的犯人,让名侦探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银小姐的暗杀技术在港黑排得上名号吗?
他一边头也不回地问,一边环顾四周。
龙之介沉默片刻,似乎在尽可能客观地评价。
当然。
简单两个字,哪怕用平缓的口吻说出,其中对妹妹的骄傲依旧不言而喻。
乱步皱了皱眉。
芥川龙之介,对己对人都高标准严要求。
银在展馆内出刀的手势之快也佐证了这点。
但
这就是让乱步倍感棘手之处。
因为,房间内居然找不到一点儿打斗的痕迹。
合理排除银被下药的猜测后,仅剩下一种可能。
那就是
看来,对方的实力远在银之上。
芥川龙之介故作镇定地说,喉结不经意滚动却让他的忧虑显露无疑。
江户川乱步不擅长安慰别人。
他抿了抿唇,压抑想叹气的冲动,轻拍芥川的肩膀。
我已经知道了嫌犯,今晚就行动吧。
今晚?芥川闻言握紧拳头,周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杀意。
为什么不是现在?
你就相信我好了。
当然是因为大白天见鬼有难度啦。
*
告别芥川后,乱步慢吞吞爬到武侦所在楼层。
还没进门,一片欢声笑语灌入耳内。
名侦探祖母绿的眼眸微眯,唇角上扬出尽在掌握的弧度。
好家伙,猎物总是自动送上门。
乱步深吸口气,笑容满面地推门而入。
早上好呀。
乱步先生,你今天来晚了。
说话的国木田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头,郑重其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乱步瞥了眼墙上的时钟。
刚过九点半而已。
该死的鬼舞辻无惨,让他理所当然的迟到成了罪过。
他努努嘴,看向被众人簇拥的来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柄金色铁扇,随主人手腕的翻动,其上的莲华纹栩栩如生。
嗯,就像那条诡异的金鱼。
童磨先生又来了?最近教内比较清闲吗?
他半真半假地玩笑。
童磨,传说中的极乐教祖,当然又站在太宰治的附近。
啊,乱步先生。你好像满头大汗,外面很热吗?
不,他满头大汗和天气没关系。
纯粹是爬楼让今天双腿颤抖的他感到生不如死,罢了。
太宰治睁开假寐的眼,十分嫌弃般:
乱步先生说得对,你可以走了。
连太宰都
童磨以扇掩唇,七彩的琉璃眸中流露出一股造作的忧愁。
他弯腰扯了扯躺在沙发上的,太宰的袖子。
好心的太宰,不如你代我去聆听教徒的烦恼。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啦。
好呀。
太宰睨着搭在他绷带上的手指。
如果不介意我让你的教徒陪我殉情的话,对了我记得你的教徒里有很多美丽的女性,对吧?
太宰治说着说着,似乎来了劲,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休想。
童磨状似无意地一拉,太宰的绷带顺势散落。
而始作俑者却挂着胜利的笑容,趿着木屐摇摇摆摆地走了。
名侦探和走到门口的教祖擦身而过,感觉对方的视线在自己的脖子上停留几秒,了然一笑。
乱步先生,伤口愈合了吗?
伤口当然愈合了。
这次,江户川乱步需要掩盖的,是别的东西。
没得到回答,童磨也不恼,轻摇金扇踏出侦探社的大门。
*
名侦探找了个下楼买咖啡的借口,在童磨的身影消失前追上了他。
乱步先生,有事吗?
教祖精致的五官覆满疑惑。
谢谢你送的展览票,就是昨天我们一起去的那个。
童磨一时没有说话,他眸光微动,唇角戒备地抿成了一条线。
乱步见状轻笑:
不必惊讶,童磨先生。情侣间总是要多些坦诚。
他仰起脖子,有意无意地展示那条草莓邦迪。
其实,我有个请求。
什么?
我朋友的妹妹似乎被你的艺术家同事抓走了,能麻烦你帮忙带回来吗?
我为什么要帮你?
乱步若无其事笑了笑:
不帮也可以,但我或许会不小心和太宰透露阁下的身份噢。
你威胁我?
从极乐教祖的身上蓦然迸发的杀意,让周遭的空气都沉重了起来。
可江户川乱步连堂堂鬼王都不怕,怎么会怕他的下属呢。
怎么样?(笑眯眯)
哼。
回应乱步的是童磨甩手而去时,经过身边一阵冷飕飕的风。
*
暮色四合。
以身体不适为由的乱步晃到自家公寓前。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引起了他的警觉。
乱步刚准备掏钥匙,那门像是有意识般自动开了。
出现在视野内的是鬼舞辻无惨鬼气森森的脸。
你回来了。
无惨挑唇一笑,不等乱步反应,就强硬地拽着他的手腕进去。
啪嗒
门在身后发出悲鸣。
这似乎昭示着某种不幸。
果然是不幸,相当不幸。
饶是乱步看过许多凶案现场,在面对布满血污的客厅时,仍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你你干了什么?
近在咫尺的距离,童磨的头颅在地板上蠕动。
你好呀,乱步先生。我们又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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