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木兄是听姜太傅指示引我过去的?还是说小卫也是?穆司彦抖了抖,不由阴谋论起那个世界里与自己相交过的二人,心底有几分复杂。
卫皓倒不是,不过你的一木兄嘛说到这里,睿临戏谑道,他叫苏殷禾,是符峪门的元婴老祖之一,应该说和你相识,到安排内门比斗,再到前往雾林,都是他的安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合着我还以为进展顺利,真是太天真了我好难啊穆司彦卑微捂脸。
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还年轻。睿临沉稳地拍了拍穆司彦的肩膀,多经历就好。
穆司彦表示完全不觉得有被安慰到,忽而想到草屋里那个帮助过自己的男人,便问道:既然陆弛这般心狠手辣,那之前跟我同处一室的人莫不是也是受害者?不对,被夺舍的话应该就不会在那了,陆弛究竟想做什么,或者说做了什么?
此前助你的人是陆弛以前的亲传弟子,也算是陆弛的一个实验品。陆弛这人心术不正,早些年看上这个弟子的上品灵根才将人纳入门下,百般算计把人弄傻致哑,还装模作样地说因念师徒之情养在身边,同门之人称赞这是善良之举,为那可笑的师徒之情感动呢。可曾想人不仅废了,还被抽了上品灵根以替补自己师父的中品灵根,你方才所受的便是灵根被生剥硬夺之苦。
说到这里,睿临撇了撇嘴,对自己口中的无知者表示嗤之以鼻,继续说道:当然,你的体质与该位面世界的人不一样,没有实质的灵根,陆弛抽取不出来,只以为仍需多费些时间。毕竟当初第一次抽取那个弟子的灵根时候,陆弛也不能将之一次性完全抽取出来,所以那弟子经历过的苦楚比你方才可要痛上千百倍。唉,这人确实可怜,不仅一身修为被废,身体也比寻常人弱,还要不时让陆弛试药,活着也是受罪。
所以因为被姜太傅知道我在他手里,陆弛才放弃夺舍,转而采取抽灵根的方法?如果陆弛夺舍成功,那他原本的身份地位都不要了?穆司彦对此表示费解。
强者为尊的世界,身份地位哪有实力来得重要。睿临不屑地摆了摆手,修士的容貌一般停留在结丹时的模样,而后衰老速度会随着修为远慢于常人。你看陆弛这五十多岁的模样,便知他天资也就如此,虽说不高但也不算低,只是人向来是贪心的。陆弛的修为已经在结丹中期停滞一百多年,抽取上品灵根后才仅仅提至后期,缓和了身体的衰老,若不能突破到元婴,他的寿元也所剩无几,便把得到极品灵根当作最后的希望了。
心肠歹毒,自私自利,枉为人师!穆司彦想到那个弟子与自己的遭遇,愤愤地骂道。他无意识摸上自己的手臂,方才承受的痛楚还残留在脑海中,回想起来仍一阵后怕。
那又如何?睿临似乎对这种事没有太大的抵触,不过利己手段罢了,讲道理、讲情面可不能活下去。
所以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若对上那个世界修道者的攻击,我可防不胜防。
感觉到睿临的世界观与自己所受的教育传统不一致,穆司彦也无心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毕竟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也不是同类人。
确实,这个坠子你差点没有使用的机会,刚才真的只能算是侥幸逃脱,可谓惊险万分。而且三次机会你已经用掉了一次,还要留最后一次在完成任务后回来。睿临拉过穆司彦胸前的坠子晃了晃,还是说,你想换一个世界重新再来?
唔容我先想想半途而废实非他的性子,而且在别处重来也不能保证危险系数的降低,穆司彦苦恼地抓了把头发,我知道节点大致在哪了,你们要不直接把我传送到那里,这样应该最省事?
节点上有很强的神力干扰,我们没有办法将你准确地送过去,保不准落到更危险的地方。睿临遗憾地摇了摇头,倒是提出另一个途径,如果你回去,不若寻求苏殷禾的帮助。
他?会帮我吗?
我也只能说可能会,毕竟苏殷禾算是那个位面世界应该说是万千世界中最厉害的人吧。他曾经凭借自己的修行,差点突破世界壁垒到我们这里。只是我和小锦负责看管镜湖,不可能让人打破位面的壁垒,毁掉平衡。嗯哼,以那些位面世界供给的资源修炼,可不够超越我和小锦。不过这不妨碍我看好苏殷禾,他有实力,更有脑子。
穆司彦在这透着赞扬意味的话里,get到了另一个重点原来话本里的飞升异界,是不存在的。那个世界最高等级只有元婴级别,没有办法突破位面飞升,原来是因为你俩?!
我想先看看那边目前的情况。穆司彦沉吟片刻,说道,看他们现在都有什么反应。毕竟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可能没引起注意。
可以,我们去镜湖吧。
穆司彦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同离开房间走到室外。
第7章 筹谋
依旧穿着清凉夏装的睿锦正坐在桥头,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湖面倒映的万千世界,察觉到二人的到来,他抬起头把视线落在穆司彦身上。
好些了?
必须好了啊,也不看看是谁照顾的人。
被问的正主尚未回答,睿临便抢先开了口,他惯常地走到睿锦身边,双手一圈,把后者当抱枕揽住,脸上尽是毫不愧疚的嘚瑟。
是好多了。穆司彦回答着,见睿临那仿佛写着快夸我的神色实在欠揍,终是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
他走到两人身旁坐下,投至湖面的视线被万千世界的缩影晃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也找不到自己想寻找的位面。
如此便好。睿锦摸了摸睿临的脑袋,意思意思地表示了赞扬。
小锦,有继续观察那个世界后来发生的事情吗?睿临悠哉地靠着睿锦,还打了个哈欠。
睿锦点了点头,说道:在发现司彦消失后,陆弛暴怒杀了自己那个亲传弟子,还污蔑是司彦所为,所以,司彦现在是被全符峪门通缉的人。
睿锦简明扼要地把自己方才看到的事情概括出来,平淡的神色仿佛是茶余饭后正谈着不要紧之事。
哇这人好狡猾,居然利用司彦给自己洗罪证,要真找到司彦后还能悲愤地请求给自己处理,啧啧啧,打得一手好牌。睿临不禁鼓起掌来,唯一的好事算是那个可怜的弟子,终于脱离了魔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这是幸灾乐祸吧?一定是幸灾乐祸!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穆司彦神色复杂,他揉了揉眉心,仿佛已看到自己此行出师不利的结局。
不仅如此。睿锦说着话,伸出手朝湖上拨去,一圈圈涟漪从湖面荡开,万千世界的缩影逐渐褪去,最终仅凝出一个画面。
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人聚集在琮山脚下,井然有序地随着领头的人往符峪门方向疾飞。他们越过正门,沿着一条曲折的小路蜿蜒而上,最终汇聚在陆弛的草屋前。
这几人在陆弛屋内换了一身白色门派服装,敛去眸中的精光,低眉顺目地跟在陆弛身后出了草屋。他们连身份腰牌都备得一应俱全,恍若真正的符峪门人。
这几天你们先随我四处游走,作出搜寻那名蓝衣弟子的姿态,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再直奔那地。
陆弛的声音在湖面响起,穆司彦在心底默默为自己和符峪门点了一根蜡烛。若非自己身处此局,他定会对陆弛这般布局竖个大拇指。
从计划夺舍失败到抽取灵根失败,再到穆司彦莫名消失,这短短的时间便能作出如此快速的反应和判断,顺理成章地让失去价值的试验品消失,让穆司彦成为众矢之的,堂而皇之地把自己摘除出去。现在还能让自己的人混进此次搜寻穆司彦的队伍中,不知道居心叵测地觊觎着符峪门的什么东西,这般缜密心思实在让人不得不惊叹。
然而,穆司彦无法像这两童子般端着旁观者的看戏心态,拍手称赞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