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怎么混进来的穆司彦默默看着苏殷禾作出傻不拉叽的模样自吹自擂,心里只有一个服字。
忽而,他想起此前半真半假地与苏殷禾说过的事,心头蓦地一动:这人带着自己在内门绕了半天的路,敢情是把自己当人肉靶子了??也亏得还真有人上当,就这么想直接灭口吗?说惨,还是自己惨!
莫不是内应?苏殷禾摸着下巴。面露思索,司彦此前说,有医药系的内门弟子带着几个黑衣人往内门而去,可还记得是哪个方向?
穆司彦闻言,直觉方才被袭击似乎带来了意外的收获。祸福相依,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蹲下身,凭着对房间里那张地图的记忆,在地上画了一个简版示意图,随后往天池湖的方向指了指,这里。
苏殷禾看着穆司彦所指的方位,轻挑起眉头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一木兄,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穆司彦抬头看见苏殷禾的神色,疑惑地发出询问。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应该尽快将此事汇报给掌门。
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不若沿着这个方向查探一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可一并上报如果一木兄认得路的话。
穆司彦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沉稳地说着话,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使劲儿呐喊:带我去!带我去!一起去!一起去!
有理。苏殷禾不着痕迹地看了穆司彦一眼,用树枝把后者方才画的地图拨乱。他假意认着四处的标识,领着穆司彦换了个方向行走。
就在两人往天池湖方向而去时,那刚被苏殷禾打退的白衣男子,正把方才之事向陆弛汇报着。
蠢货!我不是说过不要轻举妄动吗?!除非只有穆司彦孤身一人!陆弛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地上,满脸怒容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人,他能从我这里悄然无声地消失,不是藏了本事便是有人搭救,身上的秘密怕是多得很。
我看只有一名身穿蓝衣的外门弟子与之同行,本想能一并解决。
方才袭击穆司彦二人的男子自知理亏,他低下头,却是向这室内的另一人解释,那名蓝衣弟子确实古怪,能凭空祭剑,应该是一名剑修,请恕属下无能。
好了,我们此行的目标也不是那个小子,已经浪费不少时日在搜寻他之上。
这伙人中,明显地位最高的是一名貌若三十上下的少妇,朴素的医药系门派服也无法掩盖她身上的绝代芳华,举手投足间尽是风韵。只见她伸出手在虚空一抬,半跪着的人便莫名地直起身体。
我觉得此事颇有蹊跷,只盼不是打草惊蛇。
陆弛对该女子也颇为忌惮,他此前确有借助他们力量,以解决穆司彦这个隐患的打算,但眼下再拖下去,确实是怕夜长梦多。
也不能说浪费时日,按照搜查的进度我们不可能直上天池湖,况且那个禁地有我派元婴老祖坐镇。
若非如此,我也没有必要跑这一趟。美妇不紧不慢地用食指敲击着桌面,抬眸看着陆弛,希望你说的秘密不会让我们失望。
当然。陆弛坦然与之对视,双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个蓝衣弟子,能抵挡我这个金丹期门人的攻击,你要搜寻之人怕是不简单,这符峪门内想必也非平静无波。既如此,你觉得什么时机才适合呢,陆弛?
现下只余各个禁地尚未搜寻,杀我弟子的凶手至今未获,我们下一个搜寻点该到天池湖了。
听罢,少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她从座位上站起来,衣袖一挥,带领余下几人跟随陆弛走出药庐,一行人御剑直往天池湖而去。
第10章 符峪门之秘
虽然穆司彦看似只是有意地引导苏殷禾前往自己的目的地,但实际上,他也猜测陆弛几人的目标,保不准真有可能是此处。
因为世界节点所在的地方总会伴随异象,作为乐城第一大派的符峪门,独占一座世界节点所在的山头。相较于其他门派而言,符峪门的门生总体修炼进度都极其快速,让穆司彦不得不怀疑,这是节点异象所促成的结果。
正因如此,眼看着黎明将至,穆司彦感觉到自己与世界节点的距离越发接近,他甚至怀疑,要不是自己在身旁,苏殷禾铁定直接御剑前往以确定情况。
只是眼下,一切尚未确定,自己的嫌疑也还没洗清,或许苏殷禾暂且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自己。
一木兄,这沿路怎么都没有看到同门弟子的身影,我们是不是又迷路了?赶路了一天一夜,还一宿未眠,穆司彦脸上已有几分疲态。他到处张望着,适时地表达担忧,实则默默记下四周的景象。
哎呀,我对内门也不是特别熟悉,不过我们应该是一直沿着你说的方向行走。这只能说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选择了一条能避开门人的路,一定是这样子的!
苏殷禾依旧是那副不管事实如何,我绝对没错的语气,他像是完全不考虑那些人也许中途转了个方向这一可能性,直接朝天池湖的所在前进。
这倒让穆司彦对自己的猜测又肯定了几分尽管他所言未必属实,但那个符峪门重地所在之处,一定有确定是否存在异样的必要。
两人快步行走着,一只蓝紫色的细嘴灵鸟突然撞入苏殷禾的怀里,翅膀奄奄一息地扑腾了几下,最终失去生机。
它怎么了?穆司彦用指腹碰了碰身体尚有余温的灵鸟,侧头看着眉头紧锁的苏殷禾。
司彦,我想我们应该是迷路了。但赶路至今,想必你也乏了,暂且在此处歇息一会。我先到别处确定好路线,再折回来寻你吧。
苏殷禾敛了神色,朝平静的四周打量一圈,忽地把怀里的细嘴灵鸟放到穆司彦手上,说道,你且把这只小可怜葬好,拜托了!
话毕,苏殷禾不待穆司彦回应,便往远处跑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后者视线中。
穆司彦撇了撇嘴,一句等等别丢下我,我不认得路卡在喉间不上不下,最终只能默默咽回去,苦兮兮地拾来树枝给小可怜挖坑填埋。
看苏殷禾行色匆匆,想必是出了什么变故,而且还不便让自己知晓。
事实上,听穆司彦指出潜入符峪门中人的方向是天池湖后,苏殷禾便趁着夜色,唤来灵鸢给镇守该处的元婴老祖传了信息。
若一切如常,两人抵达天池湖便会被喝止。返回内门后,穆司彦也将会被囚禁审问,再与陆弛对质。
方才的灵鸢正是苏殷禾传出,又被回传的那一只。陆弛深知不能放走灵鸢的道理,若非苏殷禾正巧在附近,这只被重伤的小灵鸢怕是就此止步,无法再传递出信息。
按道理,若天池湖真发生了什么,理应不会如此平静,这才是苏殷禾现下这般谨慎的原因。
他相信确实有人混进了符峪门,甚至相信有内应的存在,但对穆司彦这个人的可信任度却是持观望态度,因此在这个关头,实在不能再将其放在身边。
话说回穆司彦这边,他用树枝扒拉出一个土坑葬好灵鸟后,见苏殷禾确实短时间内不会归来,便拍了拍沾在手上的泥,从原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没关系,山不就我我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