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主人睿临通过小门往战场处瞄了一眼,暂时得到片刻的喘息才静得下心来去细想此事。
待战斗结束,兴许能有一个答案。睿锦把情绪显然仍然处于激动状态的穆司彦敲晕,而后放到一颗树下,让他背靠着树干坐好,才继续说道,只是现在形势不太乐观,恐怕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睿锦叹了一口气,不难看出他们真正的主人正落于下风。大抵自己与睿临替那人回收的神力,是造成双方现在差距的原因。
两名童子的心底与脑袋都有些混乱,脸上浮现出恍若真正小孩子该有的无措。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许已经过去了半天,又或许只是几瞬,提着一根紧绷的神经去观察战局,两名童子只觉分分秒秒都过得极其煎熬。
主人!缠斗中不断变换着方位的两名男子已经分不清谁跟谁,睿临和睿锦看见其中一人被另一人制服在地,不由双双惊呼出声。
你输了。桦一脚踩在烨的胸口上,左手虚拢重新聚起一股能量,这次看你能逃去哪里。
我不需要逃。鲜血不断从烨的嘴角往下流淌,虽是战败的姿势,却没有看见他丧气的表情,反倒露出一个笑容。
欢迎归来,吾神。烨的话音未落,桦只觉手中聚集的神力猛地散去,浑身的力气仿佛骤然被从躯壳抽离,整个身体忽地软绵绵瘫倒在地上。他惊讶地瞪大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名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男子,拥有着足以令人失去形容语言的相貌,那一头金发被简单地束于身后,随着步伐微微荡起泛着流光的弧度。他把重伤在地的烨抱了起来,指尖点在后者眉心,烨的伤势便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淘气。男子的语气没有半分责备之意,一双仿佛映着暗夜星河的眸子半垂,平静地看着被他收回了力量的桦,简单二字便对这次的事件进行了定性,似乎那只是小孩子无伤大雅的闹剧。
而被这么注视着的桦,仿佛受到了刺激般,露出一脸愤懑与不甘。他看着上方的男子,恶狠狠地说道:我费劲心思吸收你的力量,却仍对你毫无招架之力,偏要受制于你!
吾神已给了我们最大的自由,你想要的不过是让万物俯首称臣的力量,膨胀的欲望。男子尚未说话,恢复过来的烨率先堵住桦的抱怨之词。
他恭敬地离开男子的怀抱,以半跪的姿态说道:没有守好府邸与下界,是我失职了。
无妨。男子看了看四周,抬起手一挥衣袖,这片归于虚无的空间顷刻便恢复了原样。
他收回手,把掌心抵在烨的发顶抚了抚,才继续说道:错不在你。
你怎么突然醒来,明明这么久都不闻不问,要是再多给我点时间尽管知道创造自己的神无比强大,但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的桦此时才对其有了更深刻的认知,他看着男人在举手投足间,就把之前激战时毁掉的地方重新建造,突然有了心如死灰的无力感。
冥顽不灵,虽说不是大问题,但既然做了错事,应当承担后果。男子摇了摇头,对不知悔改的桦感到有些失望,他俯下身直接灭了后者的灵智,看着眼前逐渐暗淡下去的眸子,叹了口气,他与你性子相差不少,未能亲自引导亦是我的问题。
这如何能怪吾神,是我此前太由着他了。回想起以往相处时候的种种,烨觉得桦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他的责任,难怪人间的子女教育总是一个永恒的复杂话题。
也罢,寻一低位面世界安置他吧。能否重新拥有灵智,又该如何生存,且看他造化了。回收了本源之力,男子最终还是没有毁掉这具躯体。他往镜湖方向处看去,对上睿临和睿锦两双泛着好奇与敬畏光芒的眼睛,他们是你创造的孩子吧,亦是性子迥异。
想起此前与之相处的情景,男子不由勾起了唇角,说着话便朝两名童子缓缓走过去。
循着主神的目光,烨看到自他被桦封印在假山的空间后才启了灵智的两个小朋友,眼神柔和了下来所幸没有长歪。
忽地,他想起此前将苏殷禾推出去,以及穆司彦悲痛不已的情景,不由带着歉意地看往身前的主神,抬起脚步跟上去:此前对您不敬实在是出于无奈,司彦他说到这里,烨才发现这位主子从现身至今,仍未亲自提起穆司彦,不知对方作何打算的他突然止住了话头。
无碍,这是法则的安排,它不愿意看见各个世界就此崩毁。听到此话,男子的脚步不着痕迹地顿了顿,你无需过于自责,回头注入神力后,崩毁的世界可自行修复,重新孕育生命。
然而这条路,终归是有尽头的。尽管男子的脚步再慢,二人也走到了睿临与睿锦跟前,他遥遥看往泪痕未干地靠着树干昏睡过去的穆司彦,眸中有几分复杂,还有些自己亦不察的缱绻。
吾神,主人见主神来到自己身边,睿临与睿锦纷纷低下头,仿佛做错事的孩子,唤出烨对他的称呼。
不知者不罪。男子轻描淡写地把事情带过,而后穿过二人,把穆司彦横抱在怀里,用指腹轻轻擦走他眼角的泪痕。
主神现下的心情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苏殷禾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回归本体之际,大量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有关苏殷禾的事情,只是他漫长岁月中那么一个小片段,没想到蜕凡的这一辈子,能给自己找来一个伴侣。
吾神,您待如何安置司彦?此前主神模糊不清的态度,让烨以为他可能会消除对方的记忆,重新放回下界,现今看前者小心翼翼如同呵护至宝的动作,又不似想放手之态。
说实话,虽然烨至今对情爱之事仍不太了解,但出现那么一个人能陪伴他的神,他认为是好事,只是主神的决定他无法干涉,不知对方如何定夺。
容他醒来再议。主神叹了一口气,用指尖点了点穆司彦皱起来的眉心,如同穆司彦此前常对他做的动作,似乎这样便能把忧愁抚平。
你且先来把事情解释一遍。这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烨说的。
烨应了一声,揉了揉两名童子的脑袋,示意他们跟上前来,便随主神迈步走进室内。
确实,他们现下虽然隐隐对此事有所了解,但事件始末终归尚未明了,只能让参与了全局的自己来说上一说。
于是,几人正坐在茶桌旁听烨告知事件的来龙去脉,穆司彦意识朦胧间只听到细碎的谈话声。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帷帐,正是此前根据不同世界风格来更换衣物的房间。
循着说话声,穆司彦侧头看去,目光在锁定烨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昏睡前的痛苦记忆与情绪涌上脑海。
他为何没伤没痛地在这房间醒来?此前两名相貌相同的白衣男子战况如何,究竟谁胜谁负?坐在一旁的睿临和睿锦现今归顺何方?这个背对着自己的金发男子又是谁
这一瞬间太多事情需要思考,但穆司彦现下没有心思去对这些情况作一个判断,满脑子只余下一个念头:替苏殷禾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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