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褚燕一笑,道:「原來是這事!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嗎?再說,張大帥自從集合了兵馬後,正日夜期盼著冀州方面能夠來一兩個官吏,也好磋商接下來的事情。這不,你們正好過來,也省得我們再去請命了。」
「???」
陳諾腦袋裡一萬個問號,但現在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但見張郃點了點頭:「他張大帥承認這個約定那就好,也就說明你們張大帥仍是願意聽從我冀州的號令的。」
褚燕嘿嘿一笑:「那是當然!若不是有冀州作為號令,我家張大帥也不可能這麼快雲集了這麼多兵馬。只是大軍集合了就要吃飯,就憑黑山這麼點積蓄那是根本不夠用的,所以你們冀州來了官員正好,這戰我們替你打了,這糧草的事情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商量一下了?」
張郃眉頭一皺,說道:「你說得有理,可目下情況有變,冀州已經跟公孫瓚講和,答應退兵了,所以你們也不需要再去難為公孫瓚了。為此,冀州命令你們可以立即解散黑山軍了。」
「什麼!」
褚燕一聽,拍案而起:「冀州跟公孫瓚講和了?那我們怎麼不知道?你這不是在耍我們嗎?」
張郃眉毛一軒,說道:「這是冀州跟公孫瓚之間的事情,跟你們黑山沒有關係,你們按照命令行事就是了。冀州說了,只要張大帥退兵,立即加官進爵,仍是可以帶領原部人馬,只要不生事端,可以不受官府拘束,任意出入黑山之地。」
褚燕鼻子一哼:「是嗎?多謝了!可有句話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況我大軍已經跟公孫瓚處於交戰狀態,你說撤就撤,有那麼容易嗎?」
「什麼!」
這下輪到張郃拍案了:「我冀州什麼時候讓你們擅自發兵了?」
褚燕手按刀柄,面對張郃的強橫絲毫不退讓,目視著他:「別給臉不要臉,我看得起冀州才是冀州,看不起什麼也不是!你冀州說什麼加官進爵,不過一紙空文,能有自立山頭,自己稱帥那樣來得實在嗎?還說什麼可以帶領原部人馬,難道我的人馬你們還想獨吞不成?再說,黑山原本就是我們自己的家,出入隨我們自便,什麼時候要你們冀州管這閒事?」
眼看著兩邊針鋒相對,各不退讓,陳諾也不想他們新仇激起舊恨打了起來,就要站起來勸解。這時,帳外一人莽莽撞撞的闖了進來,大聲叫道:「褚大哥,不好了,張大帥誤中了賊人的奸計,被賊人圍困了起來,眼下十分危急。褚大哥,你要救他呀!」
孫輕!來人居然是孫輕!
陳諾以為自己看錯了,驚愕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孫輕,只是他此刻身穿著鎧甲,滿臉都被鮮血糊住了,差點認不出來了。
「張大哥!」
褚燕乍聽到消息,全身一震,立即棄下張郃,就要往外跑去。
旁邊王當竄了出來,攔住了褚燕,向他和孫輕拱手道:「褚帥,孫兄!既然張大帥有難,我不可坐視不管,請讓我帶領本部人馬也參戰吧!」
孫輕看了王當一眼,難抑激動:「你小子什麼時候過來了?」
王當立即道:「兄弟讓我過來幫忙,我能不過來嗎?我接到兄弟的信函,知道兄弟要聯合冀州對付公孫瓚,想那公孫瓚原也與我有恨,我正好新仇舊恨一起報了,焉能坐視不管?此刻張大帥有難,你不可因為我剛到便不許我參戰!」
聽他們這麼一說,陳諾似乎又明白了點。
看來這王當應該是孫輕的好朋友,這次是接到了孫輕的求助,故而趕來助拳的。怪不得像王當這樣的黑山軍,向與冀州不和,如何會跟冀州能夠和平相處到現在,卻原來是賣給孫輕面子。
再看孫輕,聽王當那麼一說,也只好搖頭苦笑,算是答應了。
孫輕沒有反對,褚燕也自然沒話說,再說他擔心著張牛角的安危,也是急著要帶兵去救人。但就在這時,旁邊張郃走了出來,問孫輕:「張大帥情況怎麼樣,你先跟我仔細說說。」
孫輕不解的看了褚燕一眼,樣子有點不耐煩,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情慢慢跟他說?
褚燕也是拿眼瞪視著張郃,你不懷好意的吧,嘴上沒有說,但眼睛已經明白的告訴了他。
眼看氣氛僵硬起來,陳諾趕緊起身出面,跟孫輕說道:「孫兄,張郃將軍向有謀略,他之所以這麼問,一定是想多了解了解情況,這樣也便於救人。你不相信他,但可以相信我吧?」
孫輕心裡一直焦急著張牛角的安危,又忙著跟王當見面,自然沒有注意到陳諾的存在。
眼看陳諾突然出現,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及至看到陳諾就活生生的立在他面前,他是立即抓住他的手腕,激動萬分的說道:「當然相信,當然相信!恩公,你還好吧?」
陳諾有許多話要問孫輕,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也不想當真別人的面問,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跟他簡短的說了兩句,然後面向褚燕,說道:「褚帥,救人要緊!張將軍都願意出來為大家想辦法,你也應該暫棄前嫌才是。」
褚燕說道:「你太小看我了,我褚燕雖然跟張將軍往日有一些過節,但在大事面前我豈可含糊?既然張將軍願意站出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
張郃點了點頭,再次向孫輕問清楚張牛角跟公孫瓚兩邊的兵源情況,以及戰場地勢,還有張牛角如何中計,因何被圍。在一一了解清楚了這些後,張郃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開口。
旁邊急壞了褚燕,手按著刀柄,說道:「你若想不出來,也便罷了,可不要耽誤大家時間!」
陳諾眼看張郃嘴角微微一動,知道他主意有了,也就勸住褚燕不要急躁。
果然,張郃開口說道:「根據孫輕兄弟分析,張大帥雖然落入賊人的圈套,但他若能依靠周圍山地防守,一時也不會有危險,所以大家不必要著急。倒是公孫瓚遠路圍困張大帥,距離他的營地太遠,只怕前後難以呼應,只有攻打此處,則此圍必然可解了。」
陳諾莞爾一笑,這傢伙是想來圍魏救趙。
只聽他繼續說道:「為今之計,可分頭行事。褚帥和王當兄弟你兩帶領主力人馬出擊石邑城,這樣公孫瓚他必會回軍,你們就可以迎頭痛擊,剩下的就只用交給孫輕兄弟,我相信他定能救出張大帥。」
「不行!」
褚燕立即站了出來,說道:「別的事情都好商量,但解救張大帥的事情必須由我親自去辦!」
張郃臉色一動,沒有說話。
陳諾還道張郃不答應,從旁說道:「張將軍,就讓褚帥去救張大帥吧。還有,你還沒有安排我呢,我既然來了,遇到這種情況豈可坐視不理?我願隨褚帥一同前去解救張大帥,張將軍你不反對吧?」
張郃臉色又是一變,立即道:「褚帥他願意去哪一邊我無權過問,但你的事情沒有商量餘地!」
陳諾一愣,想了想說:「你是擔心我的身份會被公孫瓚看破,到時破壞了冀州與公孫瓚之間的和平?」
張郃道:「你知道就好。」
陳諾一笑:「但我可以脫下這身衣服,他公孫瓚還哪裡認得出來?」
張郃堅持不讓,奈何陳諾堅持要去,張郃也是無奈,只好點頭同意。這樣,陳諾與褚燕一組去救張牛角,孫輕跟王當一組去搗公孫瓚老巢石邑。計議已定,也就各自分頭行動了。
等到眾人都先後出了大帳,張郃突然叫住陳諾:「你先等一下!」
他則借著帳內的筆墨,一提筆在一段白絹上寫了些東西,然後放到一個錦囊裡面,交給陳諾:「記住,情況緊急時方可拆開!」
陳諾一楞,手上接過,看了張郃一眼,張郃怎麼也玩起了錦囊計?
他也沒有時間去想,將錦囊放入懷中,也就稱謝下去找褚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