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認識什麼劉瑩,更別說交出她。他這一路提心弔膽而來,能逃出樊籠已經很是不錯了,哪裡有功夫『順手牽羊』?不過,這個劉瑩的到底是什麼人,用得著陳諾這樣一路死命追來?
公孫范不動聲色的掃視了身後將士一眼,雖然才一百多號的騎兵卻是綿延了數十丈,要是哪個抓個賊將,倒是不難看清。可一眼掃後,並沒有發現多出的人,方才收回餘光,哼哈一聲:「什麼劉瑩,這裡沒有,將軍還是將路讓開的好。」
陳諾的目光也在公孫范騎兵隊伍里逡巡著,還真沒看到劉瑩。
在出發前趙雪告訴他劉瑩被公孫范的人馬給抓了去,如何又不在這裡了?陳諾仔細一想,難不成是公孫范逃跑路上嫌帶上劉瑩是累贅,因此將其給殺了?陳諾想到這裡,再看公孫范一副賊兮兮的嘴臉,此事八成是這樣了。
那公孫范自知前面有陳諾百餘騎攔路,後面又有隨時而至的追兵,他被夾在中間,若不能快速突圍,要是等他雙方前後合擊,那他可就難逃一死了。公孫范隨便回了陳諾一句後,眼睛閃爍著思考退路。小道兩旁呈梯田似的坡道,深處是茂密的竹林,騎馬從這邊穿過是不可能的了,如今唯一的出路也只能是拼命向前衝殺了。
公孫范想到這裡,捏著長槍的虎口緊了緊。
陳諾眼睛隨之掃到,嘿然一笑:「公孫將軍不願交出劉瑩也罷了,看將軍的架勢,將軍是準備一拼了?」
在陳諾身邊的典韋、潘璋二位,他們早已經不耐煩了,也一直關注著公孫范的舉動。沒等公孫范發難,他兩倒是一左一右,揮刀舞戟直撲公孫范。公孫范武力不怎麼樣,反應倒是極其靈敏,立即是挺起長槍,喊了聲殺。他身後,百五十騎扯馬向前。只因為此處是狹窄的山道,騎兵擺不開,也只能是兩兩對決,但因為陳諾一方有典韋、潘璋兩位猛人開路,擋者披靡,公孫范那邊幾乎無一合者。
公孫范雖是被其他騎兵保護在了身後,但照這樣殺下去,那遲早是要殺到他跟前的。看著一個個倒下的騎兵,他額上汗水滾滾,手中長槍幾次握緊了又乏力松下,對方實在是太過勇猛了啊,簡直非人。
公孫范腹誹著,在對面的陳諾可沒有他的閒情逸緻,立即是組織馬弓手,向對方陣中射箭,以密集的火力壓制對方,也好減輕前方典韋、潘璋二人的壓力。
一般作戰的騎兵身上除配備了必須的長兵、佩刀和匕首而外,皆都同時身負弓箭,以備遠程射擊。在這一點上,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就是很典型的例子。本來,以公孫瓚的弓騎兵,陳諾要想勝過他也確實很難,若非公孫瓚當日實在太過輕敵了,沒有發揮弓騎兵的優勢實行遠程打擊再近距離攻殺,不然陳諾也很難占到便宜的。
漫天的羽箭互相交射著,慘叫聲不絕入耳,看著身前身後被擊斃的將士,公孫范頭皮開始發麻了。難道今天就葬送在陳諾手上了?不!求生而不得的欲望使得他憤怒起來,而讓他更加憤怒的是,隨著對方兩員虎將在前衝殺,自己這邊衝上去的幾乎不一合,等同與送死;而在對方不斷的打擊下,他這邊僅剩在後的人馬也感到空前的絕望,已經有人開小差,或轉身溜走,或棄馬跑入密林。
公孫范舉起長槍,攢殺數人,可一旦敗勢出現,便是止也止不住了。就連他自己,也開始萌發了退意。前方衝上再多的人又能怎樣,還不是等同送死?不行,他不能死,他是公孫家的好兒郎,他要輔助他大哥取得河北四州,如何現在就能落入賊手呢?
道路狹窄,陳諾這次是沒有機會出手了,眼看典韋、潘璋二人如虎入羊群一般的存在,心裡稍稍安慰。但對於劉瑩,不知為何,心裡有淡淡的憂傷。劉瑩不能有事,必須抓住公孫范,看他到底將劉瑩怎麼了。忽然耳邊一人高呼,說是有多人棄馬逃入密林了。說實在的,對於這樣的事情陳諾還是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對於這些『窮寇』他還是不願意認真追究下去的。
但這次不一樣,陳諾從棄馬而走的人群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公孫范,決不能讓他逃走!
陳諾也不打話,急扯韁繩,猛夾馬腹,挺槍沖了上去。眼看著公孫范翻身落馬,舉步往土坡上逃去,他欲要舉槍前攢,但被公孫范翻了一個跟頭,然後借著山石的掩護往後就不見了。陳諾一急,也顧不得許多,亦是跟著落馬,挺著長槍就追了上去。
陳諾身後的將士趕緊跟了上來,就連應戰中的潘璋一眼看到,亦是滿臉急色,對著離得陳諾近的典韋喊道:「典將軍快跟將軍去,這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