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諾的言辭以及舉動,公孫瓚不置可否的一笑,方才說道:「是啊,我與陳將軍你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誰又能想到,當初小小的一個驛使,不到數月功夫轉身一變赫然就是一方領兵將軍了,我這是要恭喜陳將軍呢,還是怪我當初有眼無珠,不識尊駕?若是當初知道將軍今後將是本將軍的死敵,本將軍第一個便要殺你!」
公孫瓚此話一出,雙方的氣氛更加的緊張起來,空氣里瀰漫著硝煙之氣。
典韋是怒目以視,身後的騎兵更是舉起手中長兵,隨時準備衝擊。
陳諾仰頭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公孫將軍這話倒是實話,不過公孫將軍的美譽在下實在是受之有愧,何謂死敵?不死不休耳。這死敵用在我和將軍之間,只怕不妥。俗話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如你我之間,不過是立場稍微不同耳,你我就要以死敵相稱,何苦來哉?公孫將軍,你說是吧?」
公孫瓚微微一愣,仔細的瞧了陳諾一眼,他這話什麼意思?但看陳諾神情倒是頗為輕鬆,似乎是有意要向他示好,卻又迷糊了。不過仔細一想,陳諾雖然為袁紹所用,但外間傳言袁紹對他卻是頗為不信任。如今聽他話里所吐,難道是有意要棄袁紹而從我?
公孫瓚不假細想,立即是身子一振,示意身後騎兵精神稍稍放鬆,緩和一下氣氛。他則舉目看向陳諾,呵呵方一笑,說道:「陳將軍所言甚是!想我與將軍前無宿怨,近無大仇,你我如此拼個你死我活,何苦來哉?你我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也的確沒有必要說什麼死敵不死敵的,實在是本……是我有欠考慮了。」
「好說好說!」
陳諾說著,也即揮了揮手,示意身後騎兵勿要妄動。
兩邊氣氛立即好多了,但這種氣氛似乎又有點彆扭。公孫瓚嘿嘿一笑,再次打量了陳諾兩眼,又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說了吧,我公孫瓚對將軍你很是賞識,正需要將軍你這樣的人才,將軍可否考慮……」
「將軍想必是誤會了!」
陳諾立即將他話打斷,說道:「我與將軍不稱死敵,那是因為我不想太讓將軍你難堪,而且也沒這個必要。但既然你我立場不同,便絕無可能輕易走到一塊去。這樣吧,我給將軍你兩個選擇,要麼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見袁將軍;要麼,這另外一條,則不需言明了吧?」
「放肆!」
公孫瓚氣得全身發抖,老臉通紅,他難得自我感覺良好一回,沒想到反被陳諾給戲弄了。他立即是舉起手中雙頭鐵矛,扯馬逕往陳諾騎陣衝來。陳諾身邊典韋一直在監視著公孫瓚的一舉一動,公孫瓚一句未了,典韋已是大喝一聲,如猛虎一般,扯步沖了過去,雙手從後拔戟而出,揮戟如風,斬向公孫瓚。
公孫瓚一動,他身後的親兵衛不敢耽誤,也立即扣馬衝來,護在公孫瓚身周。公孫瓚盛怒之下,揮矛如風,想要撥殺了典韋,再去取陳諾首級。在廣川時他就曾見識過典韋的厲害,這回跟他再次交手,矛戟相交,數個回合下來,已見吃力了。更何況,前時他可是輸給典韋的,心裡也已經有了影子,如今又是在如此的逆勢之下,雖盛怒實膽氣更怯,還怕丟了性命,也就更加不敢使出全力應戰。眼看著敵騎衝來,公孫瓚心下不寧,大喝一聲,虛晃了一矛,拔馬就走。
陳諾帶兵衝來,那些為保護公孫瓚脫圍的騎兵倒是頗為忠心,將騎塞路,稍稍抵擋了陳諾人馬一陣。等到陳諾解決了這伙賊兵,公孫瓚也已經帶著僅剩的五六十騎往北而去,離此地也有一段路了。陳諾追殺一陣,眼看即將追到公孫瓚了,忽然斜刺里衝出一彪人馬。這夥人馬數量不多,繞著公孫瓚跑了一陣,似乎是在向公孫瓚請命,得到公孫瓚的允許後,又盪了回來,將去路攔住了,而公孫瓚則帶著本部人馬繼續向北逃竄。
這伙騎兵不足二十惡,但卻是橫亘在路上,一字排開,頗為氣勢。騎兵前方,有一小將身披白袍,甲冑全身,胯下黃驃馬,手中長槍,立在那裡一動不動,面對即將衝過來的數百騎人馬,凜然不懼,恰似閒庭信步,偶爾駐足觀花折柳,氣度深沉,不驕不躁。
轟隆隆的馬蹄聲將近,煙塵大起,頃刻即將逼至,然這邊二十騎在小將身後一動不動,如若未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