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靈也走上前一步,向陳諾證實潘璋的話。
陳諾自然看出潘璋二人雖然語氣平和,但在他們的部下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未免是老臉無光,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陳諾聽他們一說,也即打了個哈哈,問他們:「有這等事?典君,你上前來!他兩說的本將軍不信,本將軍新學了一套槍法,想要與文博、文珪三人輪流合戰你,就如當年虎牢關前三英戰呂布故事,典君,如今你可還有膽量接招?」
剛才一場架,雖然是典韋獨戰朱靈、潘璋二人,但當時他二人畢竟剛剛還因為一點誤會生了嫌隙,自然不能齊心對付典韋,被典韋分個擊破。典韋非但打了他二人,且故意以言語相激,這當然是臨走前從陳諾那裡『受教』而來的。而這兩個本來是互憎著對方,但是面對共同的『強敵』,又被羞辱至斯,故而兩兩擁上,一時間他兩人倒是配合得親密無間。這一激,反而讓他二人心向一處,至一場架打下來,他二人也不覺得對方有任何的可憎恨之處了,反而有種對典韋同仇敵愾的感覺。當然,陳諾要的就是這點。不過,若是化解了潘璋、朱靈二人的讎隙,反而讓他二人從此對典韋有了敵視,自然不是陳諾所願意看到的。
陳諾此時說這些,不過正是為了化解此事。
而典韋這人本來憨直,在聽了陳諾的話後,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只知道剛才打的還不過癮,如果再能來一戰,那就更好了。他聽陳諾如是一說,當即是拍拍胸脯,吞聲說道:「如何不敢!三位將軍是車輪戰還是……罷了,還是一起上吧,俺典韋就奉陪到底!」
典韋說著,向後退了一步,扯開架勢,準備一戰。
在這裡圍觀的除了各營士卒而外,多是潘璋背後的東郡一系,和朱靈背後的清河一系,他們因為將軍之間的喜怒而立場分明。本來,朱靈與潘璋打架之初,兩系人馬甚至到了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的地步了,但正是因為典韋突然的橫插一槓,將此兩系的恩怨一下子全都堆積在了典韋身上。當然,典韋的刺奸部雖然少為人知,但出入典韋身邊的都是他帶來的那些鄉里俠士,又可謂是典韋之一系了。這樣,兩系的矛頭一指,全都指向了典韋的陳留系。
這兩系剛才還因為典韋出言無狀,且打敗了他們的將軍,胸臆間甚為不平。此時,卻因為典韋的一句話,一個動作,被弄的啼笑皆非了。非是為他,誰都知道,之所以有部下和將軍的區別,那是因為尊卑之序。雖然是在亂世,但這點卻毫不含糊,不然將軍何以統領士卒,士卒何以為將軍賣命?在這些士卒看來,典韋雖然一直與陳諾關係很好,也很得陳諾的信任,但這點卻不可逾越。而典韋之應戰主將陳諾,在他們眼裡,不是匪逆,就是憨人了。匪逆當然不會,也只有憨人一種解釋,故而他們不由的笑了起來。
這一笑,也就對先前將軍們的成敗全都釋然了,原來典韋之出言無狀,典韋之粗莽,不過是因為他憨,並不是有心要侮辱他們的將軍的。如此一來,他們三系人之間的恩怨,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了。這一笑間,怨隙全無了,有點一笑泯恩仇的味道了。
就是潘璋和朱靈二人看到典韋那架勢,一個個都是跟著撲哧一聲,趕緊抿了抿嘴巴,差點笑了出來。他兩這一忍笑,皆都是漲紅著臉,互相瞧了一眼。這一眼,讓他們突然覺得,先前為了一個破鍋的事情大吵甚至動起手來,也實在是大題小做,不值啊不值啊。
那典韋看到眾人的動作,舉手撓了撓頭皮,悶頭一想,好像自己這次真的是『出言無狀』了。他幡然醒悟過來,害怕主公陳諾誤會,趕緊是收攏架勢,上前請罪。
陳諾看看皆大歡喜了,方才哈哈一笑,對典韋揮了揮手,說道:「我嘛,的確是新學了一套槍法,急需找人應證。這樣吧,我和文珪、文博三人也不急著一起出手,還是一個一個向你車輪戰如何?不過你可千萬別大意,我三人武功雖不及你,但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哈哈,我三人對你輪番轟炸,就怕打不死你!來,典君休要客氣,先接我一招!」
「三個臭皮匠?」
典韋撓了撓腦袋,很是不解,「將軍,韋能問下將軍嗎?將軍,那個,誰是諸葛亮?」
潘璋、朱靈二人互望一眼,也都是存了同樣的疑問,看向陳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