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縣寺,段煨立即屏退了眾人,只獨獨留下陳諾一人。
陳諾緩緩落座,看段煨臉色,知道他是準備將某些事情告訴他了。果然,段煨眼睛轉動了數圈後,也似下定了決心,方才向著陳諾一拱手,說道:「當日河陽城頭,下官曾道想要向將軍請教一個問題,不知將軍可還記得?」
陳諾就喜歡段煨這種開門見山的態度,他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哦,當時縣尊的問題不是已經說了嗎?好像是……」
「將軍恕罪!當時的問題,下官因一念之差,故而沒有說出來,只打了個馬虎隨便說出,只怕下官自己都忘了。但下官此時已經想通,這件事情還得向將軍你請教,不知將軍此時可否願意再教我?」
段煨此時看起來謙卑極了,也羞愧急了。
如果先前是因為突然聽說陳諾這個老鄉日子比他混得好,從而臨時改變主意,不想將此事拿出來讓他參詳,有意藏私的話,那麼現在,或許是感激於陳諾替他不遺餘力的收復了河陽城,且換得了城中百姓的愛戴,故而讓他感激羞愧之餘,發自內心的將陳諾當成了自己的人,甚至是朋友,方才決定要將這件事情跟他說出,讓他替自己拿個主意。
同時,他為了表示誠意,還特意將一封任命的詔書交到了陳諾的手上,讓陳諾自己看過。他相信,只要陳諾看過,他要問的問題陳諾也當自然明白的。
詔書中的內容很簡單,陳諾一眼就飽覽而過。
這件事情果然是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啊,陳諾在思慮了片刻後,也即將詔書還到了段煨的手裡。不說一句話,好像只是看了兩頁閒書,跟他無關。陳諾無動於衷的表情在段煨眼裡看來,那就是大麻煩,他身子一動,向陳諾一拱手,說道:「將軍,詔書也給你看了,不知將軍你可有什麼教下官的?」
說了兩遍,陳諾方才不動聲色的笑道:「縣尊大人想要我拿主意,可到現在我是一點也看不出縣尊大人半點的誠意。在縣尊大人問我之前,縣尊大人可否先告訴我你以前的故事呢?或者說,縣尊大人你是如何來到這裡,又是如何成為河陽縣令的?」
問段煨的話言猶在耳,陳諾站在河邊,思緒突然被典韋打斷了。
「主公!」
只見典韋五大三粗的往陳諾面前一站,陳諾方才一愣,回過神來,問他:「怎麼?」
典韋向陳諾拱手道:「主公,剛才偵騎消息,說是平陰縣令聞我大軍過河,已然棄城而走。主公,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陳諾一笑,看了滔滔河水一眼,想到當初兵臨修縣時的情況,不由笑道:「哦,是嗎?看來又是一個識時務者!走吧,既然縣令都走跑了,那我們就去他那裡補給補給點再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