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此是何人,陳諾決意出手。
場中那些男女老少對於陳諾等人的突然出現,不過是稍有驚訝,但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對陳諾等人更多的興趣。似乎對於他們的到來,他們也只不過是平常過客等視之。可縱然是平常過客,這麼大晚上的,又突然在此廢墟之中出現,他們難道就不感到很是震驚嗎?沒有。那些人仍是極其虔誠的進行著他們的儀式,且再也沒有人多看他們一眼。
隨同陳諾出現的還有十幾名親衛外加典韋,其餘人則仍是散在外圍充當哨探工作。一行人里除了典韋而外,皆都是身披鎧甲,腰掛佩刀,手持長槍大戟,皆做官兵打扮。自古民見官皆先要膽寒上三分,更何況是在此殺人如麻的亂世。看這些人淡漠的態度,他們若非是無知,便定然是仇視於官兵,不將官兵放在眼裡了!
陳諾嘿然一笑,想到今晚居然會被這群刁民如此無視,也知道這趟渾水的確是有點深了。
先還本想再忍上一忍,事情了解清楚了再動手不遲。但又想到此時若不及時出手,只怕這中年男子就要被毒蛇活活咬死,也就不好再見死不救了。他這一出來,目標當然立即認定眼前這位紅衣女子。
對於這個紅衣女子,陳諾雖然不大了解,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憑她先前所露的那一手,也足以不能等閒視之,更何況她還能操縱靈蛇襲人!他讓典韋護住,就是怕一言不和下紅衣女子會對他動手。當然,就算他不出口,典韋也決不會輕易離開陳諾半步。
陳諾掃視了一眼地上那個中年漢子,見他臉盆上如死灰一般聚集著灰褐之色,兩眼如血,雙手更是在肚腹上摸索折騰,不問可知其之痛苦慘烈了。陳諾咳嗽了一聲,向那紅衣女子一拱手,說道:「這位姑娘不知如何稱呼?」
「……」
紅衣女子醉眼盈盈的看向陳諾,卻不輕啟朱唇。
「呵!姑娘莫非是聽不懂在下所說?」
陳諾微微一愣,突然想到她是異族人,未必能懂漢人語言。若彼此言語不能相通,交流上未免要麻煩一些了。陳諾正思索著是不是該向她打手語,請求她看在他薄面上饒了這位中年漢子。
不想,那個紅衣女子卻是死死的盯著他看了一眼,方才哼然一聲,笑道:「我聽得懂怎樣,聽不懂又怎樣?似你這般開口就問女孩子家的名字,莫非別有企圖?唔,我知道了,你是看上我了?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問,姑娘芳齡幾何,仙鄉何處,可曾婚配?得了,我全都告訴你,姑娘我年方……」
一口流利的漢人語言,且妙語連珠,伶牙俐齒。
「呃,我想姑娘你是想多了。」
陳諾狂汗,對於這麼漂亮的女孩說出這麼『誅心』的話,陳諾是想不動心都難,但一看到她手中的銅鼎,想到那條赤紅如火的靈蛇,趕緊是全身一個哆嗦。果然是美人蛇蠍,不可褻瀆。
陳諾整了整鎧甲,退後半步,指著翻滾在地的男子,直截了當的問她:「不管這位兄弟犯了何法,他應受的罪也受了,還請姑娘看在鄙人的薄面上,就此放過他,如何?」
「放了他?你這人,真好笑!」
紅衣女子掩起嘴巴吃吃一笑,身子如浪蝶一般前仰後合,煞是可觀。
手段如蛇蠍,身材如佳肴,笑聲如醇酒,這女人倒是可以為陳諾佐上一桌宴席。可惜美酒雖好,佳肴可口,奈何蛇蠍蜇人,陳諾可千萬馬虎不得。面對紅衣女子的戲謔,陳諾再退半步,說道:「姑娘為何發笑?難道你覺得蛇蠍心腸可為樂乎?」
「咯……」
紅衣女子的笑聲嘎然而止,突然冷下臉來。陳諾故意將話說得文縐縐,就是不想讓她馬上聽出本意,沒想到她不但漢話說得流利,且領悟能力極強,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她鼻子輕輕一哼,冷聲道:「將軍這話里的意思我就不明白了,想我又沒有抓他,他始終就在這裡,何來放不放?將軍難道想要硬扣一頂蛇蠍心腸的帽子給小女子嗎?小女子雖是女流,卻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
「豈有此理!」
這女子非但手段毒辣,行事詭異,且到了此時還說出這些歪話,難道在事實眼前,她還想狡辯不成?
「主公!」
典韋手執著刀柄,虎步向前,是想要向陳諾請命了。
陳諾舉眼向著那個女子看去,卻見她冷若寒霜的外表下,卻掩藏不住內心的那份憤恨。陳諾仔細一想,將美女比作蛇蠍,似乎有點過分了,且當著她面指了出來,難怪她剎間就翻臉。不過,他既然已經現身,且說了無可挽回的話,在明知道對方不會輕易放人的情況下,那麼這件事情也只能是付諸於武力了。
典韋看著陳諾。陳諾在半響後,向他不動聲色的瞥去一眼,允許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