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緊跟張濟殺出重圍的親衛們,看到張濟馬速突然緩了下來,且搖晃,分明像是要隨時栽下馬背來,他們不敢大意,趕緊扯馬追了上去,緊緊團結在張濟身邊。
「我沒事!走!」
張濟一隻緊緊按著胸前那被潘璋劃開的血口子,一隻扯緊馬韁,腳下不停踢著馬腹,嘴上咬著牙關,任著額頭上汗珠滾滾,仍是不願將自己受傷的事情說出來。
「可是……將軍你流血了!」
「住口!」
雖然後面有胡車兒和其他人馬抵擋著,但他們逃出險地也並沒有多遠,要是胡車兒他們不支,賊人則很可能轉眼追上來,張濟當然不敢耽擱。他扯動著馬韁,猛踢著馬腹,往前奮進。為了不讓部下感到惶恐無助,他又一面低下聲來,說道:「本將軍真的沒有事,不過一點小傷,死不了人的!大家且聽本將軍說,只要到了偃師,賊人就算過來,我們也不用怕!大家都知道,我偃師不但有高大的城牆,且城內尚有千數的駐軍,完全可以閉門自守。只要等我侄兒帶領後繼人馬趕到,何用懼怕賊人?」
「是!」
偃師城牆他們是見識了,城內也的確有千數的守軍,若能趕到偃師閉門而守,以待後繼人馬,倒是不用害怕賊兵追來,他們本來低迷的情緒,在聽了張濟這麼一番話後,倒是跟著振奮起來。
「將軍說得是,只要到了偃師,我軍就什麼也不怕了!」
「繼續上路!直奔偃師!」
「嚯!」
張濟在前,眾親衛拱衛在後,立即向著前方奔馳而去。只是,他們在的同時,卻忘了一件事情。先前來時三千左右的騎兵,而數個時辰後,所能緊跟他回來的已經不過二三十的人馬了,且負傷者眾。
這二三十騎,皆是渾身浴血,滿身狼狽,雖在奔馳之中,他們的神看起來卻很是不佳。然而,就只這麼一點點的人馬,其中居然還有人扛著將軍大纛。大纛上面,中書一個的『張』字。
張——
還能有誰!當是張濟啊!
典韋,就在對面,他離得遠先還沒有看清,只看到大纛上的字,等到近了前來,典韋方才認出,這支隊伍之中領頭的那個,正是許久不見的張濟!張濟,去年京縣城下,他典韋就曾與他遭遇過。當時張濟領兵追擊主公陳諾,他就是那時帶著人馬正式投誠陳諾的,並幫助陳諾將張濟等人一擊擊潰的。雖然他們一別許久沒有再見面了,但只需那杆旗子,外加他的身形面貌,典韋不難認出他。
只是,當時的張濟尚且威風,今日的張濟卻是盔歪甲斜,滿臉污垢,中間還夾雜著鮮血,完全沒有了昔日的模樣。
今日的張濟,可謂狼狽至極。他一定是剛剛吃了一場敗戰,此時正在逃命途中。典韋,往下壓,示意身後之人勿要著急出來,他則蹲來,瞪視著賊人的馬,盯著馬蹄跨動的節奏,計算著人馬到來的時間。
「哦,這句話你們好像已經說過八遍了,這已經是第九遍了。你們,到底要說什麼?」
「嘿嘿,我們想說什麼,將軍你難道不明白?想將軍救美,如今不但得了美人芳心,且還得了美人的身體,只可憐我們這些助紂為虐……哦,不,見義勇為的幫凶,卻最後連口湯都沒有喝著……啊,將軍,你這是幹什麼,救命!」
「你不是想『喝湯』嗎,給你就是了!」
典韋拎起肩上女子,望著那說話的黑衣人砸去,黑衣人話還沒說完,突然眼前一黑,一物飛至。物體飛炫得太快,那人身子來不及後退,早為是『物』砸中,胸口上挨了一擊,一跌坐在地。這一擊之後,是『物』又飛回典韋中。
那黑衣人嚇得冷汗直冒,半天明白是怎麼回事,當即是拍了拍,站起來笑道:「好險好險!看來這個『湯』還是不要輕易喝的好,搞不好就成『飛醋』啦!」
典韋捉著腦袋,也不懂飛醋什麼意思,不過好像聽主公曾經跟部下開玩笑說起過,這些人應該是學了主公的話。他不明白,吃了啞巴虧,倒是兩邊互相擠弄著眼睛,哈哈的壞笑著。
「啊,你要死!」
被典韋拎起又放下的那個女子,腦袋一陣暈眩,小臉紅撲撲的,內心惴惴。半天了,她才過來,原來剛才是這傢伙突然將她反抱了起來,猛然脫丟了,只很快又被他抓了回來。敢情是因為他人的一句玩笑,這個莽小子卻將她當做了一顆『』,拋出又收回,實在是驚險至極。
「
典韋環視了眾人一眼,方才將眼睛回掃向身前的女子,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要繼續趕路!」
「……啊,你又要肩扛我?我又不是小孩,我知道自己走路!」
典韋一隻臂伸出來有如水桶般粗細,且上面青筋亂舞,肌肉如丘壑般縱橫蜿蜒,讓人看之咋舌。他這一隻臂輕輕如猿探出,早已將眼前那個女子挽在懷裡,只輕輕往上送去,另一隻往她臀上托著,片刻間,那個女子有如死物一般,再次回到了典韋的肩膀上,根本就沒有讓她抵抗的機會。
「啊!」
女子再次被他趕鴨子上架,想要掙扎已經不可能了。
典韋皺著眉頭,很抱歉的說:「不行!這一路不好走,且放你走你也走不快,我……啊!」
這次,換做典韋的叫出了聲。
「噝!」
左右人,皆把臉瞥過來,用著一隻眼睛貓笑著,表示很同情。
女子一口明眸皓齒,突然張開來,望著典韋一隻耳垂上狠狠的咬了下去。聽到典韋這聲慘絕人寰的大叫,她並沒有鬆開牙齒,仍是咬著不放。不過,從典韋扭曲的表情里可以看出,皓齒咬到的地方,已經沒有剛開始的力道了,到最後,甚至只能感到一隻柔暖的小嘴唇時不時的開合著,在他耳垂上吮砸著,已經不再是咬,反而變成了某種錐心般的溫柔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