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
祝融紅衣一急,說道:「你那什麼表情,你難道一點也不吃驚麼?或者你應該表現得很是啞然才對。可是你,你現在……」
「啊,原來你二位是姐妹呀!恭喜,恭喜!」
陳諾站起來,誇張的拉著她二人的臂膀,搖了起來,又是將手作揖,把個蘇離和祝融紅衣弄得哭笑不得。最後祝融紅衣告饒的看了陳諾一眼,幽幽說道:「原來將軍你早就猜了出來……」
陳諾嘿然一笑,一時沒有說話。
那蘇離看了陳諾一眼,說道:「陳哥哥,我沒有老實,最後還是騙了你,是我不對!想你當初在偃師時做得很對,你應該把我這個隱瞞身份的小丫頭攆走才是,可陳哥哥你既然懷疑到了我,最後為什麼又要留下我?」
陳諾假意咳嗽了兩聲,說道:「咳咳,在你問我之前,我想,我是否可以問問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蘇離瞥了祝融紅衣一眼,祝融紅衣輕嘆一口氣,說道:「若我說是我因為害怕將軍你不接受我的請求,而故意做的兩頭安排,將軍你會相信我嗎?」
「相信!」
陳諾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隨即說道:「想來你們謀劃的是大事,若一邊不能成功,自然是需要兩邊齊頭並進,共同協力的了。只是,你們最後為什麼又要暴露了你們之間的關係呢?你們不說,我其實也不想知道。更何況,要是我到最後突然反悔了,你們完全是可以讓蘇離……哦不,讓祝融青衣暗地裡出手,那時你們的把握豈不是更大一些?」
祝融紅衣說道:「不瞞將軍,我們是有這樣想法。不過,我們商議之後,最後一致覺得,我們既然合作就要開誠布公,不需隱瞞。更何況,將軍你既然答應了我,那麼就是然諾如山,絕不會反悔的了。至於我跟青衣的關係……自然也就沒必要隱瞞下去,還是坦誠相待,早日與將軍說清楚的好。不然,若是讓將軍你哪一天自己發現,豈不是以為我們不夠誠實?那反而傷了大家的感情。」
陳諾哈然而笑:「是這樣!那麼也就是說,蘇離她……青衣她與典韋的偶遇也是事先安排的了?」
祝融紅衣笑道:「這倒也不假,當晚上我得到將軍你起兵往東的消息,就知道將軍是要趕往偃師去了。本來,我安排青衣在半路上,準備是讓將軍你親自施以援手的,只是沒有想到會巧遇了典韋那愣小子,也就只好讓他帶著上路,讓他牽線與將軍你相見。不過,想來青衣的突然出現你大概覺得很是突兀,便是接下來將軍你也及時安排了耳目在山裡查訪,而我也因為事先做好了安排,你自然也就沒有查出什麼破綻。可是,讓我不明白的是,將軍你為什麼又突然要趕青衣走呢?」
陳諾看了青衣一眼,從袖子裡摸出一支蛇鏢,遞給了她。祝融紅衣接到手上,眉頭一凝,看向祝融青衣。陳諾呵然一笑,說道:「要說起來,若非是青衣她太過善良,我或許不會繼續懷疑到她。當晚上,我與張繡在城外一戰,只我當時太小看了張繡那小子,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太過輕敵了,也就不免吃些虧。想當時,他暴起一槍,若非是青衣她及時打出了這一支蛇鏢,只怕我當時就已斃命了……」
祝融紅衣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你當時或許會想,青衣救你不假,但她為什麼不敢承認,而且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所以你覺得不安,這才決定要攆她走,對嗎?」
陳諾一笑:「或許對吧,畢竟當時我也無法確定是否是她射出的這支蛇鏢,所以我在此之後,故意攆她走,給了她兩大考題。一,讓人假扮匪徒劫殺她,試探她的武功;二,在半路上故意留給她一匹馬,以證實她會不會騎馬。只是讓我沒有想到,青衣你在此險境之下,居然仍是引而不發,並且成功通過了我的兩大考題。當時不覺得,現在想來卻是讓我很是訝異。」
祝融青衣別了別嘴巴,說道:「那能怪我嗎?只能怪陳哥哥你當時請來的那些匪徒也太不專業了。真的匪徒哪裡有想他們那樣的?若是匪徒,自然是劫財,或者劫色。而他們呢,色自然是不敢劫,就連財也不搶奪。餘下的『殺』吧,嘴巴上喊著,手上卻遲遲不動,匪徒里哪裡有這般的覺悟的?看到這樣的匪徒,陳哥哥你以為我還用得著真的跟他們動手?而至於馬匹,那就更是好笑了。想我被追殺時,居然半路上恰好有無主的馬匹等著我,這,有這麼巧麼?想來其中有這麼多破綻,還想讓我青衣上當,也太不可能了吧?」
「噓!」
陳諾輕吐一口氣,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這些傢伙簡直是群飯桶,連演戲都不會!」隨即抬起頭來,說道,「這且不說了,只是,有件事情你還是得給我解釋解釋。想來當天,在我攆走你之前,曾故意送來一條蛇時,你居然裝得那麼像,看起來很是害怕的樣子,以至於讓我一口確定你不是那個使鏢的人。你這麼會裝,你老媽知道嗎?」
「……我……」
祝融青衣尚未開,紅衣已經上前一步,笑道:「呵呵,這你就太冤枉我妹妹了,想我妹妹從小就怕蛇呀蠍的,平常見到都是大驚小怪的,這有什麼?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將軍你為什麼用蛇來判定她是不是使鏢的人,難道她袖子裡打出的是蛇鏢,她便不怕蛇麼?」
陳諾搖頭笑道:「當然不是!不過有句話叫做杯弓蛇影,我因見姑娘你身懷靈蛇,不免將之往姑娘身上去想,更何況,當時姑娘你可沒有向我表明身份,咱們敵友不分,自然要謹慎小心些。」
祝融紅衣笑道:「原來將軍你那時就將我妹妹聯繫到我身上啦?怪不得你會急著要將她攆走呢。那為什麼最後你又不這麼做了呢?難道她是通過了你的兩道考題,哦不對,應該是三道考題,所以你就留下她來,不再懷疑她了?」
陳諾搖了搖頭:「沒這麼簡單!話已至此,也不妨都說了,我留下青衣她,除了當時我疑惑稍解外,則是將她放在身邊以做監視。這樣一來,就算她身份可疑,也不怕她會不利於我了。」
祝融紅衣聽來,重重的點了點頭,將蛇鏢還到陳諾手裡,說道:「將軍能說到這一步,足見將軍你的心胸,也不枉我與青衣二人將身份公開出來。將軍且請放心,以後我與妹妹就留在將軍帳中,在大事未了前,任憑將軍差遣,絕無二心!」
旁邊祝融青衣亦是重重的點了點頭,向陳諾宣誓。
陳諾聽來,哈哈一笑,擊掌說道:「著啊!將來紅衣你仍可統領藤甲兵,而青衣你則繼續留在我親衛營中,隨時在我周圍護衛,有你二人,我心無憂矣!」
隨同祝融氏姐妹出來,陳諾回了大帳,入帳休息。臥榻上,卻一時難以成眠。紅衣親口承認蘇離是她妹妹青衣,然而,他記得先前時她曾親口告訴他,她有一個姐姐叫祝融綠衣,又說她是祝融綠衣的唯一妹妹。這個唯一……既然是唯一,那又為什麼突然出現了一個青衣呢?難道,他們是表親?也有可能。不過,青衣給她的感覺,不免讓他聯想起蘇墨。他曾一度覺出,蘇墨跟蘇離會不會真有關係呢?但是,如今聽到蘇離親口承認她是祝融紅衣的妹妹,那麼大概也就是的了。
不要想了,明天,明天還得繼續上路呢。
長安……目標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