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眉頭苦苦一皺,掌一拍腦門:「說起來這件事情還真是讓人頭痛啊,那典韋就知道盡給我找些麻煩回來。這不,她既然願意跟你去東平陵看看,就暫時讓她跟著你去好了,反正有雪兒照顧我也放心。我看這女子雖然有時看起來蠻橫了些,不過也是個沒有心機的女子,簡單好對付,倒也沒什麼好擔憂的。只是……只是這些日子要連累雪兒你了。」
趙雪一搖頭,說道:「這倒是沒事,只是她要是在軍中玩膩了呢,接下來該怎麼辦,總不能將她一直扣押在帳下吧?對了,這糜家不是徐州大富之家嗎,我們要不遣她回去,換點糧食回來?」拿人換糧?陳諾眉頭一皺,難道擄來一個糜貞,用處只有這麼一點?趙雪看陳諾皺眉,便即一笑,說道:「嘻嘻,雪兒跟哥你開玩笑的啦。說起來,剛才雪兒雖然只跟貞兒說不過兩句話,可是心裡對她卻有點說不出的喜歡呢。哥你要拿她換糧,雪兒還不願呢。這樣好啦,先將她留在雪兒身邊,她以後要是真想回去了,雪兒再跟哥你商議處理辦法,哥你看怎樣?」
陳諾一點頭,說道:「看來也只能是這樣了。」趙雪一笑,抱住陳諾臂:「哥,現在你跟雪兒說說東平陵的事情吧。」「東平陵?」剛才跟趙雪一打岔,早將東平陵被數萬黃巾圍困一事給忘了。此時聽趙雪說來,方才一皺眉,說道:「這東平陵的數萬黃巾雖然只是一些亂民,並沒有什麼戰力,然而若真是讓雪兒你獨自面對,哥我又有點不放心。要不雪兒你就替我圍住昌國城池,不放走田楷,我自領兵過去對付這幫黃巾,雪兒你看……」
趙雪嘴巴一嘟,說道:「雪兒不干!哥你一直都在雪兒前面替雪兒擋著風頂著雨,不讓雪兒受到一點點的傷害,雖然是對雪兒好,可這樣一來,雪兒就一直依賴著哥,再也離不開哥……」「這不好嗎?」陳諾低下頭來,將她頷下托住。趙雪,眼睛不敢對著他,閃了兩閃,想要躲避開,卻終是避無可避,被陳諾一對眼睛捉住。
吸.允,不斷的吸.允。
空洞,持續的空洞。
趙雪,仰視著陳諾,不但臂推不開陳諾的囚禁,就連嘴巴……丁香被纏著,被捲動著,被吸.允著……像是這一刻,她的一切都要被她的哥無情的掠奪去。只剩下,一副沒有思想的軀殼。陳諾,直到一口氣接不上來,方才緩緩的鬆開了纏繞的唇舌,將眼睛目視著趙雪:「溫室里養大的花兒的確容易被風雨吹折,雪兒既然要領兵出征,哥我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你要明白,雪兒依賴哥,離不開哥,那不是什麼壞事,哥同樣也離不開雪兒……」
「雪兒,可曾明白?」
「唔?明白……不,哥,你剛才說什麼?」
看到趙雪那對靈動而又怯生的眼睛,陳諾輕輕一搖頭,一刮她鼻子,說道:「我剛才交代的那些你都沒有聽嗎?罷了,我再跟你交代交代,免得你在賊人上吃了虧。」趙雪嗯了一聲,乖巧的點了點頭,乖巧的將腦袋再次靠在陳諾懷裡,心裡道:「原來這種感覺,真好……」美美的想著,把陳諾第二次重複交代的話,幾乎只聽進去了幾個字。
「噗噗、噗噗噗!」……
趙雪眼睛一動,調皮的將耳朵側過去,緊緊的貼著陳諾的胸口,仔細的聽著陳諾的心跳,甚至調皮的數著那一聲聲的跳動:「十,二……」陳諾被她緊緊貼著胸膛,感覺氣都喘不過來,想要往後縮縮,立馬被調皮的趙雪雙一抱,將他熊腰緊緊抱住,這樣陳諾就算想動也動彈不了了。陳諾無奈的重喘一口氣,拍著趙雪的腦袋:「雪兒,你抱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快些鬆開。」
趙雪嘻嘻一笑:「哥你不要動哦,你剛才那一動,心臟好像跳得更加厲害了,害得雪兒都數不過來了……三百零二,啊,三百零三……」
「……」
陳諾無語的搖搖頭,輕嘆一聲:「看來我說什麼雪兒你根本就沒有聽啊,罷了,我只好再說一遍了。可是我這一遍說完你若再是沒有聽進去,哼哼,可別怪我……」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嘴被趙雪一隻小按住。陳諾眼睛一起,低頭去瞧,卻見趙雪仍是在她懷裡貼著他胸口,數著他的心跳呢:「三百八,三百八,哦不對,是三百八,現在三百八……」
看著趙雪恬靜的依偎在懷裡,就那麼傻乎乎的數著心跳,在那麼一刻,陳諾感到了一種幸福:「如果沒有戰爭,我應該更喜好田園。」這麼一想,心思頓時飄忽到了山野之間,不覺輕輕的吟詠起陶淵明那首千古名句:「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見南山……」
南山,可見嗎?亂世,可以沒有嗎?如果一閉上眼,再一睜開眼,亂世就已經過去了,那該有多好?
爭霸,說起來霸氣,可又有誰能真正明白這其中的況味?為此,要犧牲多少,付出多少?比喻現在,如果不爭霸,趙雪也不用委屈的整日易釵而弁跟著他,他可以攜她遠離亂世,隱居山林。然而,這種隱居,不也正是一種無奈的逃避嗎?生在亂世,逃避就行了嗎?逃避,絕無可能!那麼,就戰吧……
陳諾,拳頭不覺一緊,眉頭凝重的看向帳頂。輕嘆一口氣,將眼睛低下來,去看懷中的趙雪。然而,此時的趙雪不知何時已經在他懷裡熟睡了過去,臉上恬靜而安詳。不過,她的嘴巴仍是嘟噥著,仔細一聽,卻是還在數著數:「一千零三十,一千零二,不對,一千零三……」
「哈哈……」陳諾心裡一笑,伸就要抱她起來。那帳外,傳來典韋的聲音:「陳將軍,主公暫時不見任何人,請走吧。」
「這……典將軍請讓我見見將軍吧,我有急事……」
聽到這聲音,陳諾也一下子辨別出來,來的正是徐榮。聽他的聲音里似有焦急的意味,眼睛一轉,想到呂布,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這邊小心的將趙雪抱到屏風後面的一方榻上,小心的為趙雪蓋好被褥,見徐榮仍是沒有走,方才回到帥案前,在蒲蓆上坐下,叫道:「典君,讓陳將軍進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