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黑山誰家勢力最大,那還不是他張燕?於毒雖然厲害,也有南匈奴支持,然後以他的勢力根本就無法跟張燕爭衡,要是得罪了張燕,只怕他不說冀州之夢泡湯,只怕得到之後有他張燕在冀州滋擾,他也成不了大事。壺壽想到這裡,也只能將準備責備張燕的話,轉而拋向了於毒。當下,壺壽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不溫不火的說道:「這個……於大帥,你之前可是答應我的,不讓部下滋事,如今為何會這樣,你何不出來說句話?」
於毒對於壺壽不知會他一聲就私自聯繫了張燕一部人馬,心裡就是有氣,只是一直憋著沒有撒潑出來。如今,他聽壺壽這麼一說,心裡的怒火也一下子被他給點著了,當下橫眉冷目,吞聲說道:「壺刺史何出此言?你想來也是在這席上的,到底是誰家先挑起事來,你難道不知道嗎?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卻又不敢說出來,就怕得罪了人家?你拿話來激我,卻又是不是因為有了靠山,瞧不起我於某人了?哼,你壺壽心裡打著什麼算盤,我還不知道嗎?」
壺壽被他一語道破心思,臉上一紅,面子上頓時掛不住了。想來他雖然沒有得到寸土,但好歹也是朝廷欽封的冀州刺史,什麼時候淪落到要跟一幫賊子和顏悅色的時候了?他就算不給面子,但在眾人面前總不能這麼說他,他嘴上嘖嘖兩聲,心裡狂怒而發,突然一拍木案,喝叫道:「於大帥,你想必是醉了,我看你且不如帶著你的這幫弟兄們先下去休息吧,等酒醒了我們再來商談不遲!」
於毒鼻子重重一哼,將杯盞同樣的往木案上重重一放,砸出砰然一聲,將身站了起來。他所帶來的諸人,以為於毒就這麼服軟轉身要走了,雖然不忿,但一個個也只好跟著放下杯盞來,跟著站起身。就連壺壽,在那麼一刻,他也誤以為於毒聽了他的勸,就要動身走人了呢。可是,當他剛剛放鬆了這個警惕,突然見於毒走了兩步猛一回頭,伸手朝他胸前衣襟抓來,他甚至不及避讓,早被對方一隻巴掌大手給抓住。他這突然的舉動,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就連保護在壺壽兩邊的衛兵們皆都愣住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正要拔刀相助,早見於毒一聲『起來』,將壺壽身子從蒲蓆上拽了出來,而於毒身後眾人則反應靈敏,紛紛涌將上來,將衛兵們全都攔住了。
突然的變故,驚動了外面的士兵,紛紛沖了進來。而這裡面,張燕一方部下為保大帥安全,皆都將兵刃拔了出來,一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的樣子。各方都是拔刀而向,場面頓時凝重起來,似乎只要誰先動手,這場血戰是難免了。那被於毒一把抓出來的壺壽,本是個文人,膽子也沒有多少,被這一嚇,身子不禁的打起顫來,顫抖著聲音問道:「於……於……於大帥,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有話好好說啊,何必……」
「哼!」於毒鼻子對著他臉重重一哼,瞪目道:「廢話少說!我有些話早憋在肚子裡沒有說出來了,今兒正好一發說了。當初時,可是我先找你,要說保你取冀州的?你那時沒有同意便罷了,後來轉而又向我提起此事,我是一口就應承了下來的。怎麼,你與我合作,是信不過我是怎的,如何不在知會我一聲的情況下便自行決定另外再找來幫手?你這樣做,可是將我放在眼裡了?你當我於毒是傻子嗎,如此好欺辱的!」
他的一隻手掌五指撐開,已經狠狠的抓在了壺壽的脖項上,隨著於毒怒氣的升騰,指間的力道加重,壺壽喉間的窒息之感也漸漸加重了。他很想辯白,很想向於毒討饒一聲,但他的話吐不出來,臉上紫氣一片,眼看就要被於毒活生生的給掐死當地了。
然而,也就在這時,那門外突然一聲呵斥,重重之聲傳來:「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