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甘身穿夜行衣,吊着威压腾跃起来。
就在最后出剑的一刻,整个人在空中一旋,竟抛物线状直接落在地上。
情况太过突然,现场陷入沉寂,温阅心里咯噔一下。
等大家反应过来,一哄而上,周甘早就大头朝下斜插地面,脖子直接戳成直角,当场死亡。
第二位死者周甘。
没有任何征兆,死得又快又突然。
毛闪闪面色煞白,飞箭一般冲往楼下。
周甘的尸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躺在地上。
大家围在四周,满面惶恐不安。
刚才谁拉的威亚?温阅率先出声问话,试图转移恐慌。
不多时,五六个人同时站了出来,我、我们几个。
都是身型高大的青年男子。
在高处遇到什么意外,大家谁看清了?
温阅有了经验,语气尽量平和客观,令听者感觉是在了解情况而不是兴师问罪。
其中一人说:一切都很正常,没啥异样。
说话的是威亚排列中站在最前的那位。
其余几人相互顾盼,表示认同。
温阅思忖片刻,缓缓走到周甘旁边,俯身检查挂在尸身上的威亚装备。
曾经吊过无数次威亚,也因此受过不少伤。
温阅对装备结构十分熟悉,也明白拍摄过程危险性很大。
细细查看过背心、环扣、钢丝,并没发现不妥。
如果装备没问题,问题很可能出在拉威亚的人身上。
他回头扫视身后,一共六个男人,没理由拉不出瘦骨嶙峋的周甘。
可当时在摄影机下,六人若串通时机同时松力,这不等于把犯罪证据公之于众吗?
周甘死得的确蹊跷。
毛闪闪刚刚从震惊中缓过神儿,目光有些呆滞,不停自言自语:怎么会又死一个?
出了什么事,说谁又死了?刘导再次迟到,挺着肚子挤进来。
站定一看,正好双目凸出、面目狰狞的周甘对上眼,吓得肚皮波浪状颤抖,半天说不出话。
这部戏拍得命运多舛、多灾多难。
恐慌情绪暗自酝酿,人群开始极度不安,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温阅知道作者套路,脑子飞转寻求破解,却被一声叹息攫住注意。
声音虽轻,寂静中异常清晰。
温阅回头,一个顶盔掼甲、腰悬宝剑的大将军早已站在身后。
他静静望着周甘的尸体,低声道:靓靓该不开心了。
听见这个名字,毛闪闪明显抖了抖,语气却不大好,还不是因为你!
陆丰的将军扮相英武飒爽,即便光线暗淡,眼睛依旧清亮传神。
他的目光掠过毛闪闪,望向温阅。
温阅跟着问:靓靓是?
毛闪闪少有的严肃,瞪着陆丰蹙眉道:麻烦你以后少提我姐!
气氛尴尬而凝滞。
时光分秒流逝,距离团灭最后期限越来越近。
温阅忍不住提醒:事已至此,人也活不过来了,让大家进去说吧。
毛闪闪扫视那片狼藉,语气中多了两分坚毅,先进屋,注意保护现场!
啊啊啊啊~
众人正鱼贯而入,二楼陡然传来高声惊叫。
听声音就知道是在楼上独自享受VIP待遇的谭柔柔。
温阅随即抬头,助理们正手忙脚乱地把她从地上扶起。
即使黑超遮面,她瑟瑟发抖的身体透露着惊恐至极的情绪。
谭小姐,你没事吧?刘导连声问候。
小桃弱弱地回答,谭姐被尸体吓到了。
多嘴!谭柔柔感觉到众人视线,一把拨开小桃的手,直挺挺站了起来。
谢谢,没事。她冷冷道,踩着恨天高,昂首挺胸走下楼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带资进组,骄横惯了,导演、监制都奈何不了,旁人更不愿招惹是非,毕竟吃饭要紧。
已经第二桩命案,大家知明白事态的严重性,十分配合毛闪闪的问询。
温阅听到半夜,理不出任何线索,心急如焚、头疼欲裂,起身去到屋外舒展筋骨。
夜风沁凉,他顿觉清醒许多。
小阅。有人叫他,音色清冷。
温阅穿书以来,头回听人如此称呼,回头一看,陆丰身影自暗处浮现。
他来到近前,随手递上一支香烟。
温阅心里烦乱,下意识就着他手点燃,含在嘴里,视线跟随丝缕烟雾随风融入黑暗之中。
他才想起自己为了戒烟还做过心理干预,复吸竟如此容易。
陆丰清冷语调已到耳边,疑点重重,不好查吧?
温阅微笑:也不算查,了解情况而已,帮朋友个忙。
哦,帮忙。陆丰重复了他的话,靓靓会感谢你的。
看来你挺中意这姑娘。温阅道,
靓靓是个好女孩,能遇上她,是我的幸运。
陆丰顿了顿,目光移了过来,两年没见,你不太一样了。
他是原主旧识?隐藏好深
温阅内里惊讶,语气依旧平淡,是吗?人总会变的。
陆丰看静望片刻,点头,没错,我代靓靓谢你。
说着,从大衣兜里取出一个铁盒,将烟头收进盒里,回见。
温阅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狠狠把烟头扔进雪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虽然预感不祥,他还是决定连夜拜访一下谭柔柔。
雪路难行,谭柔柔住的吊楼只有百十米远,却用了十五分钟。
这座吊楼是寨子里规模第二大的,此时灯火通明,格外耀眼。
温阅来到楼下,发现所有的灯全都亮着,包括一层猪圈。
正寻摸谭柔柔的房间,二楼一扇窗户突然被人推开。
谭柔柔长发披在肩头,撑着窗框探出半截身子。
白皙手指夹着香烟,两座雪峰在深V睡衣下若隐若现。
穿成这个样子,上楼会被视为非礼吧?温阅猫在暗处,思忖如何敲开她的门。
正想着,谭柔柔眺望的视线蓦地一转,扭头望向他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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