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温大师不愧是温大师。毛太太醍醐灌顶。
温阅扫视一圈。
忽然蹙起眉头,神情令所有人都悬起心来。
请大家仔细查看自己的物品,尤其是经常随身携带的,最好现在点一遍。
众人听闻都依言行事。
这又什么意思啊?毛姗嗤了一声,神神叨叨,故弄玄虚!
温阅容色沉郁、语气严肃,煞神对活人气息极为敏感,若被人气吸引寻味攻击,会有生命危险,当然
信则有,不信则无,他目光转向毛姗,行事光明便无所畏惧。
毛姗一听,转身走到最前,尽管动作不大,温阅还是看到她右手伸进皮包,一顿乱翻。
布置好避煞场景,天边出现一丝熹微光芒。
一行人再次来到停放毛婉遗体的厅堂。
今天是停灵最后一天,翌日便要送去火化。
等候众人站定,温阅道:亡灵心性不稳,行动不定,大家最好轻便行事,先除去身上冗赘,随我进来。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好在他演技了得,举手投足之间真有玄学大师的风范。
来到香案前,毛闪闪从包里拿出灵符、经文、金刚杵等物一一摆上。
蒙威问:这些用来做什么?
温阅满脸高深莫测,我刚说过,亡灵心性不定,阴气很重,恐怕一念之差伤害生人,这些东西以防不时之需。
说着,他定定看着蒙威,眸底闪过危险的光。
尤其那金刚杵,若亡灵无法控制,就须请她出山,直接打回阴间,永不超生。
呵,越说越玄乎,毛姗再次冷嘲热讽,这么说,小婉来世间一趟风险不小啊。
没错,亡者只有一次机会,不仅回家告慰,也要去死地流连,要做的事情的确不少。
温阅目光炯炯,逝者是唯一的妹妹,对她的出现您满怀期待吧?
一切准备就绪,温阅沉声道:仪式即将开启,诸位最好站在暗处,不要发出声响,以免惊扰亡灵。
切,真像那么回事儿!毛姗还想讥讽,被毛太太生生拉到角落。
暗淡的厅堂里,只在棺樽旁留了一盏昏暗小灯。
温阅独自环绕棺樽一圈,立在她的右手边,垂头深望片刻,口中念念有词。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慢慢流逝。
众人即将失去耐心,厅堂里蓦地刮起一阵冷风。
打着旋儿侵袭到每个人,又在棺樽旁化为乌有。
风力不大,却寒意沁骨。
毛太太急切问道:是小婉吗,小婉来了?
温阅半抬起头,看着虚无的空中,仿佛在与某人对视。
心中暗想:这风刮得可真应景,没见毛闪闪抬来鼓风机呀?
她的确来到这里。温阅的声音从暗影中传出,异常空灵缥缈。
小婉!你到底被谁害死的?毛太太突然冲出角落,语气急切,却意有所指。
毛太太!
温阅喝止她前行的脚步,小婉说,她想见姐姐。
可是毛太太有些迟疑,回头望向毛姗。
毛姗刚才耀武扬威的神态一扫而空。半天不肯挪动步子。
毛太太忍不住走过去拽她,毛姗拽住窗帘,怯生生道:妈,我好怕。
怕什么怕,她是你亲妹妹!毛太太低声喝斥。
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问凶手啊!毛太太提醒道。
温阅看到毛姗脸色煞白的模样,唇角微微上扬。
他们制定的策略就是各个击破,这种情绪无疑对他十分有利。
毛小姐,走近一些。温阅唤她一声,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毛姗犹豫不决,始终不肯挪动脚步。
温阅定定望着她,毛小姐不期待见到妹妹吗?看,小婉正在等着你呢。
哒哒哒。高跟鞋敲击瓷砖地面,厅堂回荡着清脆的响声。
一声声仿佛敲在毛姗的心头,她抱臂来到毛婉的棺樽前,动作不由自主地瑟缩。
你看,小婉的样子温阅凑近提示。
毛姗身子一僵,不得不将回避的目光投向躺在里面的人。
毛婉同告别的时候并无二致,身着白色纱裙,面容安详。
准备好了吗?温阅的每个字都能触及她敏感的神经。
毛姗两臂抱得更紧,僵硬点头。
她侧目而望,不禁大惊失色。
刚刚还在身边的温阅,不知何时不见了?!
她的身体陷入无尽黑暗,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滚滚寒气包裹而来,四下冷得像是冰窖。
姐姐耳畔处,一道熟悉的声音缓缓临近。
毛姗陡然一个激灵,身后并没有任何人,除了躺着的毛婉。
周身透着刺骨的寒意,毛姗像被钉在原地,双腿不听使唤,她机械地回过头,全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毛婉不知何时自棺樽中坐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
面色如纸,双唇血红,颧骨挂着两团赤霞。
专为逝者画的妆容看着无比吓人。
由于坠桥而望,她的身上多处骨折。
坐起来时,头骨凹陷明显,带着蕾丝手套的双臂呈现出诡异的弧度。
毛婉的脸与自己鼻尖近在咫尺,毛姗脖颈僵硬,冷汗簌簌而下。
姐姐,见到我你不开心吗?毛婉咧开鲜红的嘴唇,满口尖牙鲜血淋漓。
小姗怎么了?毛太太问身旁的蒙威,语气充满疑惑。
自从被温阅唤到旁边,毛姗除了木讷地盯着棺樽,没有任何动作,这表现很不像她。
不要急,静观其变。蒙威的声音从暗处响起。
他向来沉稳,听他如是说,毛太太一时压制住上前的冲动。
温阅站在旁侧,心中也在纳闷。
他还没开始引导,毛姗的目光失去焦点,好像根本看不到自己,表情也像突然间见了鬼一样?
啊啊啊啊!不要啊!不要杀我!毛姗尖叫一声,仰面摔在地上。
手肘撑地踉踉跄跄蹭出五、六米,高跟鞋也掉了,样子极为狼狈。
靓靓冲出角落,打算出手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