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明显是打劫,抢钱的。”这个孙大侠,他还真是单纯呀!只能想到打劫的层面上。罢了!罢了!兰梅陷害的事情,还是不告诉他算了,免得节外生枝,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铁证。见我沉默着,孙思说:“心仪,对不起,我当时是想,尽量把和你们的距离拉远点,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所以迟了一步。”
吃完饭,孙思去乡中学操场教徒弟习武去了,闲时我们也会去,但今天情况特殊,赵叔叔在这里,我得利用今晚,向他核对一些事情。我这一偷懒,赵若怀、陈忆也都跟着偷懒。不准备去练武了。
其他客人散尽后,我和赵若怀、陈忆继续喝茶聊天。赵叔叔和赵妈妈收拾完碗筷,也坐到了一起。赵叔叔说:二千元承包的那些林子,已经全部请人除过草了,施过肥了。我于是和陈忆商量,然后把工钱、肥料款补给了赵叔叔。二千元承包费的事情,暂时没那么多,只好让赵叔叔先垫着了。关于工钱、肥料款,二老先是死活不要,我给他们讲了一大堆道理,才算是说通了。然后赵姨妈提议到楼顶去玩,与此同时,大家轮流去洗澡,先洗完的人就到楼顶上会合,轮流洗毕就和赵陈孙一同回学校去,现在这基本是我们每天固定的形式了。我最先洗完澡,来到楼顶时,现场有赵若怀的父母、姨父母。我径直对赵叔叔说:“江城那鸡头寨的事我问了,那是我妈的老家,我外公先前住那个地方。”赵叔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让我再说一遍,我依言再说了一遍。他惊问:“你外公是谁?”我回答说:“我外公叫做杨树……”赵叔叔正端着茶杯喝茶,我这句话一出口,直接导致他被茶水呛了,咳嗽了好一阵。于是,他咳嗽着,我继续讲故事:“在家里排行第四,是一个纨绔子弟。我外公的父亲,也就是我外祖,是解放前江城有名的民族资本家,曾经显赫一时。但外祖不善于教育孩子,导致我外公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没学会。倒娶了好几房姨太太,我外婆就是其中一个姨太太,是解放前的戏子一个精通音律的戏子。后来民族资本家遭到改造,资产收了编。我外公的两个哥哥,也就是我的大外公二外公,加入了国民党,在四十年代初去了台湾。生活境况的改变,让外公无所适从,一病不起,早早地死掉了,一年之后,我那戏子出身的外婆也迫不及待地追随去了。留下我妈和我舅。当时我妈年仅五岁,舅年仅七岁。早在外公死之前,我三外公已经先死了,但三外公家有一女儿,名叫杨梅,这年十七岁,她决定带了她自己的亲妹妹一起去省城,据说是去给一有钱人家作佣人。临走她带走了我年仅七岁的舅舅,说是带到省城送人。我妈因为是女儿,女儿在那个年月,是没多少人愿意收养的,所以我妈被留下了,后来辗转被另外一户不能生育的农村老头老太收养。”讲完这个故事,我觉得我的任务是完成了,如果赵叔叔真的是我的什么亲人,他也就可以直接浮出水面,不用再问什么了。
赵叔叔发着颤音说:“你妈可是叫杨柳?”
我回答说:“正是,我舅舅叫做杨木。”
“我就是杨木。”赵叔叔冷静地说,但他端着茶杯的手,明显在抖动。到底是我傅心仪的舅舅,这么地有城府!这简直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舅舅有城府,我自然不能输给她,于是以手抹胸,那么从上到下地一抹,强行让自己平静。然后面向江城的方向,开始在心里嘀咕:杨柳妈,总算为你做成一件事情。我这桑榆没有白来啊!老傅啊,你踏破铁鞋也找不到的那个杨木,居然就这样给我找到了!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也太岂有此理了!只是这样一来,面前这几人,身份可就全变了。刚才还叫着的赵叔叔,这会儿得改称舅舅了。赵妈妈陈春梅同志,我得改称她舅妈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关键的是:舅啊!赵若怀是柳源的儿子啊!你当了冤大头,你到底知不知道啊?看情形你就生了那么一个赵羽,膝下无子啊,杨柳妈那里,还指着她老杨家有传人,要发扬光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