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老贺嚷着要分两组划拳,我被分在秦为、胡来一组。宋一民不答应,他说:“你们那组太强了。秦为、胡来本身就是这群人中最能喝的,再加上一个傅心仪,连老龚都喝不过她。”
我笑笑说:“你要这样说,我就和你们一组,你别后悔就是。”秦为递给我一个制止的眼神,我就不再说话了。结果李四被分在宋一民他们组里。李四着意要显示一下酒量,喝酒一直都很主动。我一向有所为有所不为,觉得划拳那不应该是女人该做的事。于是轮到我的时候,就猜纸,我猜纸胜算倒挺大的,于是没怎么喝酒。宋一民这时慢条斯理地说:“不行呢!这样喝下去傅老师根本喝不到酒。”
李四立即说:“就是嘛!你刚才不是说傅老师很厉害的吗?”
我微笑说:“这就足以证明他刚才的话纯属虚构。”于是老贺开始带头赞扬李四能喝,李四耿直。要知道这老贺,可是堂堂科长,这群人里面唯一、从而也是最大的官了。李四在这种耿直的赞美声中,也就奋勇在前,大有女为知己者死的意味,为了贺科长她宁愿喝死酒桌,老贺受此鼓舞,又反过来心疼李四,要主动去喝,每次李四都很豪气地制止了。于是两个人表演的这酒戏就显得十分地感人。再喝了一会儿,坐到凳子上的李四坐着坐着就掉到椅子底下去了,两个男人把她扶了起来,她大约觉得有点丢丑,自然地想到迁怒,可是迁怒谁呢?白雪吗?那可是蔡主任的人,她敢!周五吗?她可能又觉得周五迁怒的价值不是太大,这样一排,自然就排到我的身上。她说:“秦为,你们怎么搞的?这么能喝的傅老师,你们竟然不让她喝酒,是你心疼还是傅老师不给你面子?”
“看样子,我们是劝不下傅老师的酒了,只有秦为,看有没有这个面子?”宋一民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秦为为了表示他面子大些,等我们这组输酒的时候,故意存着,存了满满的一大杯,有三两吧,然后递给我,让我干了,说就算是帮他喝,给个面子。我不答腔,就那样微笑着,反正就是不喝,他就用手来搂我的肩膀,我微笑着用力一挡,脸上是笑着的,但是手上很是用力,相信他的手臂已震得发麻。酒杯的酒撒去不少,之后我看见他好几次揉他的手臂。孙大侠的徒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在其他人一片浪费酒的斥责声中,秦为干笑两声说:“算了算了!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可能傅老师今天不方便。”
再喝一会儿,秦为说:“算了,酒就喝到这里,等会儿还得跳舞,总共就这么几个女同志,再喝下去把人家白小姐喝醉了,可就没舞伴了哈!”
姚二毛居然安排了舞会,那是个什么舞厅呀!就在乡政府办公室,那日光灯上挂上几根彩色纸条,录音机放点音乐。比起这里来,咱桑榆学校那舞厅可就有优势了。至少学校那舞厅,地面是比较平坦的,可眼下这舞厅,不但破旧不堪,连地面都坑坑洼洼的。在上面跳舞,风险是大大地有啊!感慨呀!改革的春风还真是吹到农村来了,连乡干部、乡民都知道附庸风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