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这行业特殊呀!他可以说,县城就这么小,一家舞厅够了。”
“这理由上得台面吗?现在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是鼓励竞争的,只准设一家,那不就垄断了吗?”
“心仪,你既然要做生意,就该融入社会了,怎么还说这话呢?就算那理由上不得台面,他想找个理由还不容易吗?执照的事情,你只能让立夫出面,去找兰梅。”
“常念,我很想要那房子,但是执照得先有了着落。那房子,你能不能让他缓缓,暂时别租给别人,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我给你回话,怎么样?”
“那恐怕不行!好几人等着租呢。而且有符合要求的场地,这本身就是办执照的条件之一,场地没找好,也会影响办执照的。”
“那行!我和阿满商量一下,晚上给你回话。”
当晚晚饭桌上,孙思说:“这段时间我也问了不少房子,价格还算合理,那就租下吧!执照的事情,心仪你放心,它必须得办下来!”我和赵若怀对对眼,不是为要不要租房的事情,而是为了孙思的态度。赵若怀说:“那就租下吧!反正亏不了,趋势就这么个趋势,场地租金只有上涨的。就算将来做不成,转让给别人,也一样是赚钱,赚多少的问题。”“你就这么肯定?”我问。赵若怀说:“以前我妈和杨木,为了阻止我辞职,总爱说一句话,就是:‘还是铁饭碗要紧!下海那些人挣那钱,那是暂时的,你别看现在是这样,搞什么改革开放,这政策要是哪天又变回去了呢?’我去了深圳这三月,算是感受到了时代大潮,我至少明白了一点:变回去是不可能了!经商大潮正如火如荼。咱们现在所做的决定,那是大势所趋。其实深圳真的是一个好地方,机会……”孙思已经有点别扭了,我看一眼赵若怀,他很知趣,果断住了嘴。
我给吴常念打电话说:“能不能签三年的合同,还有,一年的两万能不能分两次付清?”五分钟后,他回话说:“他答应了,只是在付款日期上得有一定的约定。半年交租金一次,但得提前一月,也就是五个月后你就得交清下一个半年的钱。”我爽快地说:“没问题!”
走出电话亭,走在马路上,忽然觉得脚下无力,脚步踉跄,恐惧之情油然而生。赵若怀说:“你怎么啦?”我说:“赵若怀我忽然好怕!”他说:“怕什么?”我问:“是不是太荒唐了一点?执照还没办下来呢!现在咱们以最乐观的估计,就是执照能够办下来。一年租金是两万,办个执照下来,正常开支,也就是公家要收的那部分手续费,要一万五,至于办执照过程中,需要从桌底下递的那些钱,现在根本没法估计。还得装修房屋,购买乐器。咱的舞厅一天得挣多少钱,才能赚回这么多钱来?这每天早晨眼睛一睁,可就除脱近两百元了,要是生意不好,好长时间都没生意,这可怎么办呀?我们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