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夫啊立夫,你怎么能天真如此?她不可以请人代写吗?算了!我不跟你探讨这个了!立夫,这大好的青春年华,我陪你共度三年,这三年里,除了我妈生病时用了你二千元,我并不欠你什么。至于那二千元,我一会儿就还给你。我为你做了一次人流,手术现场刚好碰上梁阿满,她是为先前金利来夜总会那老板做的,她为此向人家索赔了五千元。我告诉你这点,不是要索赔,只是想表明,今日分手,我对你不存在亏欠。是兰梅把我发配到了桑榆。搬迁办那里,乔叔这次弄去了四个,这几天为了几个正式指标,那里的借调人员正进行着你死我活的较量。你觉得你有把握拿下那指标吗?”
“那你也不应该辞职,可以继续等嘛!我说过了,我会想办法的!”
“立夫,说这些没用了,已经辞了,不可逆转!眼下这食店,未来那舞厅,那就是我的事业。看在曾经的份上,你不要把这两件事告诉你的家人,告诉兰梅,不然兰梅又会想办法来迫害我,让我无容身之地的。好歹,你们得给我条活路呀!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对了,昨晚回寝室途中,我被四歹徒伏击了。我昨天穿那衣服,纽扣全扯坏了。关键时刻,幸亏孙思救了我。这是兰梅第二次请人灭我。这事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好。为了你的安危,也为了我的安危,我不想你就这事再去问兰梅,之所以告诉你,是想让你认识认识真正的兰梅。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杨柳妈身体不好,不管是工作的事情,还是你我分手的事情,你暂时为我保保密。立夫,你父母一心想要高攀,可是那个兰梅,以及她家里的情况,明摆在那里,那兰半仙是什么人,你也应该有所感觉,我希望你谨慎一点,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对父母也不一定要百依百顺的。”
“这么说你铁了心了,真的无法挽回了?父母是父母,我是我,是我把你弄来这里的,我得对你负责。”
“立夫,临分手了,我得给你说句实话。你压根不了解我,你压根认识不到我的价值,你压根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希望生活里多点色彩,多点浪漫,多点甜言蜜语,我希望被人呵护,被人在乎,我希望少受点约束,做我想做的事情,这一切,你能给我吗?所以,纵然没有你父母从中作梗,我们也是不合适的!还有,我真的不需要你负责。难道你会认为,依我的条件,找个对象是件困难的事吗?如果你真这样认为,那就不是一般的悲哀了!”
“你居然这么冷静,你居然一点都不在乎!我就那么不值得留恋吗?你是不是已经找到这个人了?他是谁?”
“暂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立夫,吴常念和陆羽的实例摆在我们面前,接受和面对吧!你现在那工作,你得做两手准备。一群个个都张牙舞爪的狼,聚集在一起做的合伙生意,岂能久长?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打算再回县二中,现在可以在省城开始搜索自己不久的将来或许将不得不面临的生意。”
这时孙思和小唐就回来了。孙思朝立夫点点头。立夫站起身离开,我送他到街上,还给他那二千元,他坚持不要,很受伤的样子,我也就只好罢了。临别之际,立夫还是一脸的茫然。他也许到今天才开始认识我,可是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于开始认识的时候,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幽默。我躲进不远处一个巷子里,目送着立夫远去。想起那句歌词:‘让明天成为昨天,昨天成为记忆的片段,泪水与笑脸都不是永远。’但愿立夫能很快翻过这一页吧!然后回到寝室,关上门来,痛痛快快,真真切切地哭了一场。哭到六点,我得到砂锅店吃饭去了,就把立夫拿来的那信,扔到火上点了。只留下了那个信封。”
我用毛巾把眼睛热敷了一下,可是赵若怀孙思还是在第一时间就看出了问题。两人都是关切的表情,但谁都没敢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