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有说过那话吗?没有,赵羽也没有!是你硬加上去的,再说了,就算钱大有真说了,那也是他的主观臆测。”
“其实你应该这样说,上了床又怎么啦?上了床也不一定有所作为嘛!我就在床上躺着,看了一会儿天花板,什么事没有!”我这样一说,他就又忍俊不禁了,一旁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发现我一点笑的意思都没有,就又硬生生地给止住了笑。
说完这句我就不再理他了,自己看自己的书,这会儿是真的看进去了。他在床边又站了一会儿,就一把夺过书,扔一边去了,这下我气得不轻,这可是黄雀给我买的书也!于是递给他一个恼怒的拼命的眼神,然后把书拾捡起来,背对着他,继续看书。然后他就开始动手,轻轻松松把我转了个向,俯下身子面对着我,指着那书说:“看什么看?看出什么来了?《狂人日记》里面那狂人,从几千年的封建礼教的缝隙中看出两个字来:吃人!你呢?你看了一半天,也看出了两个字:吃醋。”我淡淡地说:“还真是的,算你说对了!醋得相当厉害!”然后把眼睛转到一边去看墙壁,不再理他。他说:“喂,你快点,人家赵羽等着睡觉呢!去我的房间,我有话和你说,不然的话,今天晚上大家都别想睡觉。”
“妈妈的,这算是威胁我?不睡就不睡!到你家来做客,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混不到,明天早晨天亮我们就走,回江城去!”
“你敢!”他恨恨地说:“好了!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照办,那可怪不得我了。”说着就伸手来抱我,我反抗着,在他肩上用力地敲打着,不管用,又不敢声张,不知老傅孙思去了三楼没有,何况还有钱大有和赵羽,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到了他的房间,他就伸手把门从里面闩上了,把我扔到床上,然后左手无力地悬着,右手在左手上拿捏着,说:“妈哟!你还真用力呀?下手这么狠!力气还不小,小瞧你了!这手算是废了!”然后脸现痛苦不堪的样子,说:“这是小母牛的牛劲又出来了,你把我当阶级敌人啦?”我不理他,把他往旁边一推,他哎哟地一声,说:“完了完了!肯定肩关节脱臼了!”
回想刚才,自己还真够卖力的,又想到那次下乡,把秦为的手挡了那么一下,他也拿捏了好久,莫非真把他的手弄坏了,这下麻烦了!得立即检查检查,万一真脱臼了,得赶快去叫孙思来,看他有办法没有?于是我开始给他脱去外面的大衣毛衣,又脱去外面的长裤,为的是让他躺到床上去,盖好被子,然后在被子里面掀起他的内衣来,检查背部肩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连红肿的意思也没有。这才发现又上了当,再想逃时,哪里还逃得掉。就这样又一次被他给拿下了。然后我说:“你欺负我!明天晚上开始,我坚决和杨柳妈一起睡到三楼去!”然后开始穿衣服回赵羽那边,他一把扯下我,说:“回什么回?你回得去吗?赵羽他们俩已经在那边睡下了!”
“那怎么行,我大衣和外面的长裤还在那边呢!明天早晨我怎么起床?”他朝旁边呶呶嘴,说:“那不是吗?抱人之前,我先把衣服给抱过来了,有你这么傻的人,看书看书,衣服被人抱走都不知道。”“那我的书呢?明天早晨我得一早起来看书,赶在杨柳妈起床之前,她一定会去赵羽房间喊我的,妈妈的!你害得我好惨,大过年的,五六点就得起床读书,真感人啦!这过的什么日子?”他又忍不住笑起来,在我脸上掐了一把,捉弄地说:“那怕什么,你不用那么早起床,让她发现了更好。我还告诉你,这几天之内,不许你看黄雀送的那书,要看你看黄莺或者白灵送的。”“说得轻巧,我妈要知道我睡在你的房间,非打死我不可!黄雀送的书怎么就不能看啦?我没追究你,你还倒打一耙!”他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然后叼起嘴角,坏坏地笑着,说:“你最好收回你明晚睡到三楼去那话,不然今天晚上你可惨了,我得一晚上把后几天的损失找回来!”我摇摇头说:“姓赵的,你到底几杯的量呀?”他大气地说:“昨天团年的时候,小唐不是说了吗?反正我从没喝醉过,不知道到底几杯。”“妈妈的,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人?算了算了,我怕你!那姓李的不怕死,你让她来,我让位好不好?”“那怎么行!你逃不掉了!那酒量是对你才有的,其他人,我滴酒不沾。”
提到姓李的,我难免又想起刚才钱大有的话来,再接合赵若怀刚才的表现,这样一想,再次醋得厉害,醋得无语了。他很快发现了我情绪的变化,急切地说:“你看着我!一直看着我!别走神,好不好?我怕你的思想,你知不知道?亲爱的,此时此刻,在这远离俗世的寒烟山庄,你能完完全全属于我吗?你能淡忘了其他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赵若吗?你能做到吗?”我不置可否,他就激动起来:“你做不到,对不对?弹着古琴,你想的是别的人,对不对?我那样用心地卖力地吹箫也唤不回你,‘画角声断谯门’,你就回来了,你是不得已回到现实的,对不对?‘画角声断谯门’,下面是‘暂停征棹,聊共饮离樽。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你能告诉我吗?你当时想的是谁?或许不是一个两个。”我正要张口说话,他又艰难地同时又不无痛苦地制止说:“算了,算了,我不要听!心仪,你看着我,我是赵若怀,我求你了,今天晚上,哪怕就今天晚上,你心里只有我,完完全全属于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