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响起空姐温和甜美的播报,飞机沿跑道滑行良久,然后平稳地飞向天际。
清晨的阳光没有滚烫的温度,洒在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机舱内冷气很足,即使直接暴露在太阳底下也不会觉得热。
纪淮浅咖色瞳孔在暖光的晕染下流光溢彩,倒映出窗外的浮云,宛如缪斯降临。
和其他人不同,纪淮归家的心情并不迫切,与其说不迫切,倒不如说是沉重。他反感那个冷冰冰毫无人气的建筑物,更厌恶在从那里孕育出的残缺童年。
以及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飞机准时落地,纪淮没有让家里来接,随便招了辆出租车报上地址,继续瘫在座位上目光呆滞地注视来来往往的车流。
正当纪淮昏昏欲睡时,手机铃声忽的把他惊醒,接通之后,电话那边传来温婉的女声。
“小淮到家了吗?不好意思啊,妈妈在欧洲取材,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陪你。”
“不用了。”纪淮的手肘支在窗口,语气波澜不惊,“您忙您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池烟迟疑不决:“你这个学期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总得看看你瘦了没。”
纪淮静默许久,周围的喧嚣繁华全都置之脑后,他内心平静如一潭死水。
“好,我会等您回来。”
承诺的可信度是有下限的,倘若说者每次无心的承诺都无法兑现,那么闻者眼中的期冀也终将熄灭。
回到家整理好行李正值饭点,纪淮走到厨房想看看有哪些食材,结果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
他挑了挑眉,丝毫不惊讶,默然合上冰箱门。拿起钥匙打算去一趟附近的超市买点速食便当之类的东西。
刚走到外面就撞见风尘仆仆的唐祁州,纪淮顿时黑了脸。
“纪淮!好巧啊,我也今天刚放假回来,听我妈说你回来了,这就来找你了!”
此人名叫唐祁州,是纪淮十二年同窗发小,直到大学两人才分开。
高中毕业那天,烂醉如泥的唐祁州抱着纪淮的大腿哭了个通宵,他们感天动地的同窗情至今还在学校传为佳话。
唐祁州是那种很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剑眉星目,长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