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炸毛的小奶猫也会亮起利爪,一跃而起的奔向那王婆婆。
王婆婆被吓得一下向后倒,老骨头咔擦的清脆响,连带身后一干宫女也跟着遭殃。
温如言趁机窜出寝宫,极快的跑出玉清宫,慌不择路的随意选了条宫道。
等没力气的时候,方才停了下来,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花丛。
身心俱疲的温如言,瘫倒在那软绵绵的草地,嘴里还沾着血腥味。
刚才那咬的力道,可是拼尽全力,估计伤口应该挺深的。
还没来得及吃饱的温如言,伸展四肢趴在花丛里昏昏欲睡。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浑身被太阳晒得暖和多了。
温如言探着脑袋好不容易从花丛里冒出来,只见不远的亭内摆放着糕点,而四周并没有什么侍卫宫人。
小心翼翼跃上亭内石桌,温如言吃着糕点,懒散的倒在一旁,思考着要怎么才能混出宫。
脑袋趴在茶盏旁,小口的喝茶水时,透过水面照出一个流浪猫的可怜模样。
原本白皙的毛发沾染不少灰烬,甚至还有不少绿叶和色彩鲜艳的花瓣,粉嫩的小爪子亦满是泥土。
温如言很是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而后看了下那缠绕在小尾巴的藤蔓,这哪里是生存,分明就是宫廷逃生历险记。
为了扯下缠绕小尾巴的藤蔓,温如言硬是追着尾巴整整半个多小时。
两眼一抹黑,哐当的载在糕点盘里时,温如言选择放弃挣扎。
反正没有人看得见,何苦折磨自己呢。
待休息过后,温如言艰难的立起后爪,向上跳跃试图从这个大花园里找到出口。
不得不说猫的跳跃能力真是没得话说,一跃而起的温如言挂在树干,却突然间恐高。
这,要怎么下去呢?
温如言欲哭无泪的望着那底下,只得软软的喵呜几声,可是并没有等到好心人。
哎,还是放弃幻想,面对现实吧。
从大树上往外看,无论东南,还是西北,都有完全一样的宫墙,甚至连建筑物都看不出差别。
这个迷宫,简直困死人!
从午后到黄昏,温如言爪子终于撑不住的被动跳了下来。
脑袋着地的温如言,走起路来摇晃的厉害,那雪白的毛发灰蒙蒙的,完全看不出来早前的白净。
夜色笼罩整个宫廷,赵瑶独自回寝宫,王婆婆右脸包着纱布碎碎同宫人念叨着什么。
陛下,您要用膳吗?王婆婆忙收敛神情面露严谨的询问。
赵瑶由着宫人们解下笨重的龙袍,鼻间清晰的闻见这内殿里有些不易察觉的血腥。
而那只小猫,今夜并没有出现。
不用了。
待沐浴过后,赵瑶窝在榻间,那小窗打开,王婆婆递着白瓷瓶说:陛下,这是太上皇吩咐的新药。
好。赵瑶接过白瓷瓶随即倒出仅有的一粒药丸吞下。
夜深时那小窗已然合上,却仍有小孔可以偷窥,赵瑶背对的侧躺,手中紧握着那细小的药丸一夜未眠。
天边见白,正是宫人清早打扫的时候,御花园里一片寂静,温如言大半身搭在亭内房梁上,许是因着睡的太熟,前爪忽地松了力道。
小猫缓缓向下滑,那小尾巴在空中晃悠,眼看大半身都要坠落的时候。
温如言突然醒了过来,忙伸展爪子抱住那房梁,千钧一发之际,成功扭转局势,重新安稳枕着房梁。
原本以为能运气好的离开宫殿,谁能想到瞎转一圈居然又回到这花园。
花园嘛,看着是挺好的,可是太多花,也容易招蚊虫,甚至居然还有老鼠!
可想而知夜里的温如言有多崩溃,毕竟谁也不想睡觉的时候,突然有无数只老鼠在耳边吱吱的声响。
不过温如言谜之自信,自己好歹是只猫,区区一只小老鼠怎么可能打不过。
当然这也不能怪温如言,谁能想到这花园里足足有数百只老鼠亲戚。
双拳难低四手,更何况这敌众我寡,妥妥的被虐。
结果可想而知,温如言夹着尾巴窜上房梁这才躲过一劫。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温如言被现实一击致命,现下只想着如何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
至于出不出宫,突然不是那么的重要。
毕竟皇宫再残酷,至少还有吃的。
今日陛下十四岁生辰,晚上会在御花园设宴,大家可得清扫仔细些,否则小心掉脑袋。
是。
那不远处的宫人们低着头各自清扫,温如言探着小脑袋,圆圆的大眼睛四处偷瞄,看起来天真无辜可脑袋里却在计划偷食计划,无聊的摇晃着小尾巴。
心想生辰一定就有宴会,不就意味有许多的好吃!
于是温如言白日里安分的很,直至夜幕降临,果然是一场饕餮盛宴。
极大的戏台,上头戏班子热闹的唱戏,新帝与那太上皇坐于上方,亲王和众大臣于下两侧。
至于温如言趁着大家伙起身朝拜时,偷偷咬住一清蒸大鱼的瓷碟,随即躲在草丛里。
猫吃鱼,真的是比人吃鱼要方便的多。
夜深时的烟花亦格外盛大,温如言吃的有些撑,无聊的听着众大臣的吹捧。
那上头的少女犹如木偶一般,其间却一直未曾吃过东西,只是麻木的饮酒。
待宴会结束,温如言心生一记,打算跟着出宫的大臣一道混出去。
可是谁曾想半路居然会有碰到数条大恶犬,吓得温如言掉头狂奔。
这都是什么倒霉运气啊!
一路匆忙的窜进宫道,等温如言再回神的时候,又回到最初的玉清宫门前。
好吧,也许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温如言小心翼翼的穿过狗洞,很好,没有危险。
熟门熟路的温如言,从一扇窗户跃进来,温如言迈进寝宫内殿。
烛火通明的内殿很是安静,温如言小心翼翼的跃上床榻,小爪子踩着这软被,突然感动的想哭。
小家伙,原来你还活着啊。赵瑶伸手揽住小猫,嗓音低沉的很。
温如言被吓得眼睛睁的极大,心想这少女反应太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