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相當於百分之十。
別看這小小的百分之十,只要是大宗貨物,其中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極大,而若是小宗貨物,次數多了,要付出的代價卻是比大宗貨物還大。
所以無論怎麼看,對草原人來說,損失都是巨大的。
奏摺里闡述了增加關稅的好處,這次胡人劫掠邊關百姓,之所以損失巨大,有其他部落胡人知而不報的原因。
草原部落眾多,你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其他部落會不知道?
知道的,就是不提醒中原朝廷。
賺了中原人的錢,卻不把中原看在眼裡,既然這樣就要懲罰,也好讓他們誰才是那個主人,知道以後有什麼事要提醒。
我好不了,你也別想好過。
中原人少了羊毛照樣活得很好,你們草原人要是不多掙點錢還能安寧活著嗎?
奏摺通篇沒有提報復。
皇帝卻心知肚明,這是赤裸裸的報復了。
睚眥必報到這個地步也是很記仇了,想想自己好像並未怎麼得罪過她,至於讓她母親上京這事,也是無奈之舉。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他是皇帝,更該以防萬一了。
本來還想好好懲戒一番,一則安了朝臣的心,二則維護帝王威嚴。楊氏是他宣進京的,是他對不住那虞園。
罷了。
於是就有了功過相抵的宣旨。木秀於林風必吹之,皇帝這般做反而能讓虞家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聞者只會替虞家,怪他這個做皇帝的,這還不是為了虞家好嗎!
「好好對虞家。」皇帝已經沒什麼要說的了。
「兒臣知曉。」
照虞家在江南的處理政務速度,根本不到計劃中的三年就可歸來,虞園想呆滿三年,為了讓她願望達成,也為了稍稍懲戒。
命虞家不滿三年不可回京。
明則懲戒,暗自許諾了。
這是太子不知道的,不然也不會對自家父皇這麼冷漠。做皇帝的都是孤家寡人,他能眼巴巴的說『太子你不懂朕』嗎?不能。
所以,「你下去吧。順便喊秦王過來。」
做兒子的不懂父親的好心,做父親的不知道做兒子的苦惱,這也就是他們父子三人最後反目的根源。
溝通異常重要,要不是今世換了一種待人接物的態度,虞園也不能讓一家人團結起來。
增加關稅的政令傳到邊關,胡人們瘋了,為什麼增加關稅,這是把他們往死路上逼麼!你們中原人欺人太甚!
好啊,欺人太甚?
中原百姓不幹了。
「前段時間,中原百姓死在你們胡人手裡的還少嗎?這都是報應!」一個中男子很憤怒,他家的兒子就死在了那場劫掠。
「那又不是我們部落乾的,憑什麼讓我們背鍋!」胡人有胡人的道理。
「哈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都是你們胡人幹的,怎麼不能歸結於你們所有胡人。」
胡人部落互不相干,怎麼能這麼連帶責任,「你們強詞奪理!」
「放你娘的狗屁!草原就這麼大!你們敢說你們沒有聽到一絲一毫風吹草動?敢不敢說你們眼瞎了耳聾了?」
那名中原人還在說,「知道了,還不給我們這些和你們草原人交易的中原人,是何居心?不過是覺得事不關己罷了。既然事不關己,我們想提升關稅就提升關稅,你們損失了,關我們什麼事?」
每個時代都不缺乏善辯者,一通話下來,周圍圍觀的百姓都覺得這人說得很有道理,這些胡人就是該罰!
事不關己一次,他們中原就提升一次關稅,看他們還敢不敢這麼冷漠。
胡人無話可說,他們是有聽說那兩個部落要有動作,可他們習慣了事不關己了,便沒有去管。
不想,那兩個部落大部分都死了,他們這些其他部落卻要背了這個黑鍋。
胡人勉強倔強了一句:「那也不能這樣啊。」
不想聽這些胡人再推脫責任,那個嘴皮子利索的男人直接走了,他不恨胡人嗎,狠得,可再恨又能怎樣,和胡人交易關乎天下大事。
他的兒子是為天下百姓而死的。
虞園坐在茶樓上,聽了全程對話。
這世間還是有人懂她的想法的,看一眼佝僂遠去的男人背影,閉上眼睛,不知陷入了什麼思索當中。
關稅提升了一層的事件重大,那些來交易的胡人回了部落,立刻就把消息稟報了部落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