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眸赤紅,額上冷汗滾落,就這樣盯著她看,眸光里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將軍?」沈宜安晃了晃自己被他攥住的手。
聞人決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聞言只是「嗯」了一聲。
嗯什麼?你倒是放開我呀!
沈宜安不習慣與他挨得這麼近,退開一步問道:「將軍能先放開我嗎?」
放開?
聞人決頭腦中一片混沌,聽她說放開,他這一刻想到的只是她要逃離自己身邊,有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重重響起。
「我要與你和離。」
他心口鈍痛,帶著一絲惡狠狠的意味回答:「和離?你休想。」
聞人決說完這句話便失去意識,向她栽倒過來,沈宜安念及他剛剛救了自己,沒有撒手,可聞人決渾身的重量豈是她能撐得住的,且他還抓著她的手不放,最後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公主,你可有受傷?」冉姑姑跌跌撞撞跑過來,方才她整個人都嚇傻了,直到聞人決出現,救下長公主,她才像是重新活過來了。
沈宜安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大都督不知為何暈過去了。」
蓮香和杜氏也走過來,陳驚已經開始查看芳沁院內受傷的護衛,鄒誠帶著禁軍趕到,只看見滿院子狼藉,他立刻讓人四處搜查那些刺客的蹤跡。
「大都督受傷了!」
不知是誰先開始喊的,鄒誠聽見了,心裡咯噔一聲,急忙跑過來看,發現聞人決仰躺在地上,他雙腿發軟,跪在一旁探他的鼻息。
呼,幸好還有氣。
鄒誠呼出一口氣,問道:「少帥傷在何處?我這便去請大夫。」
沈宜安指了指聞人決壓在身底的那隻手,鄒誠看了,嘴角一抽。他們少帥何時身體這麼柔弱了?只是傷了手就暈倒了,這傷口雖看著嚇人,可只是皮外傷,難道箭上有毒?
鄒誠不敢放鬆警惕,那些人敢來刺殺長公主,未必就不會在箭上下毒。思及此,他連忙和陳驚一起將聞人決扶到床上躺好,又連夜動身去請裴老。
香氣繚繞,甜的有些膩人,聞人決甫一醒來,還以為自己睡在花叢里。他看著周圍陌生的陳設,許久才反應過來,他正躺在沈宜安的床上。
對了,那些漠北暗探呢?
他匆忙起身,抬手穿靴時,才發現那隻受傷的右手已經給人包成了一個粽子。
太醜了,聞人決嫌惡地咂嘴。
沈宜安那些婢女沒一個得用的,連包紮傷口都不會,別是隨了主人,只懂吟詩作畫,無趣得很。
他都走到門口了,就在要推門時,臉色驀地一變,一身冷傲就此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