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转头看向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文曲星道:你也是!
文曲星立马乖乖的答道:知道了, 母亲。
原本林琅玉方才同姊妹们说笑心情挺好, 被连翘这么一搅和,又想起同贤枢弄别扭这事儿, 顿时什么心思也没了。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正常。贾母语重心长对贾敏道, 如今他们都还小呢!等过几年大了, 自然也就懂事儿了。
说着, 贾母对宝玉道:你没事儿也该常和你两位林哥哥一同出去逛逛才是。
贾母这话, 说白了也就看着宝玉大了, 让他跟着林琅玉和文曲星两个出去逛,无非是想让他也同王爷、世子以及京中其他世家子弟多来往。
虽说整个府里捧着二房,然继承爵位的毕竟是贾赦不是贾政!将来这份荣耀是落在贾琏头上, 不论怎样都是轮不到宝玉的,多和世家子弟结交于他仕途有益。
然而贾母这一番心思,宝玉自是不能领会,只听他不情愿道:我和王爷世子又不相熟,跟着去怪没意思的。
你呀!贾母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另一边而,连翘得了消息赶紧回了太学院。彼时已是用午饭的时间。
太学院东一个专程供给这帮小爷们用饭的院子福仙斋。
还有专门做午饭的厨房,里头的师傅是御膳房孙师傅的弟子孙云,川、鲁、粤、苏就没他做不出来的菜,味道自然也是分外美味。
于常人而言孙云所昨的饭菜或许是此生也享用不到的仙肴,而于这帮世家少爷而言虽不至于难以下咽,然而他们更愿意去吃富春楼、罨画轩、熔云斋的菜肴,哪怕这些酒楼无论菜品或者味道都不会比孙云做的好。
每每临近晌午,就能见到各大酒楼的伙计提着食盒朝着太学院赶,而贤枢则同,他的饭菜都是宫里在御膳房做好了送出来的。
连翘来到福仙斋的临水阁中,贤枢和段子真正用着饭,见他来,贤枢皱着眉有些焦急的问道:怎么回来的这样迟?
连翘作揖行礼道:是奴才无能,王爷林二爷病了。
闻言,贤枢夹菜得手一抖:怎么回事?怎么就病了?
段子一口酒还没喂到嘴里,忙问道:是呀!昨儿不还好好的吗?
见贤枢焦急的样子,连翘忙劝道:殿下莫急!来回话的丫头说是不慎染了风寒,如今烧已经退了,只需卧床休息,并无大碍。
然而,他这话并没让贤枢放下心来,反而心吊得更高了:还烧上了?!
段子真则不在意道:风寒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要不然,散了学咱们去看看?
去看看吗?贤枢心里此刻巴不得飞去荣国府!琅玉现在肯定难受,他打小就不爱吃药,这一病定又要遭罪了。
但是他不能,如今自己应该退回普通友人的位置,不能逾矩。
贤枢默默的握紧了拳,坐回了椅子上:不必了。
啊?段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只听贤枢吩咐连翘道:待会儿你回王府,找些滋补的玩意儿送去荣国府。
说罢,他又补了一句:再去太医院,将陈院判请去。
是。连翘应道。
见此段子真分外不解,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贤枢。
你看我作甚?
你真的是忠顺王爷?
贤枢翻了个白眼,此刻他心里乱得很,没空搭理段子真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忠顺王爷同林家二公子打小一块儿长大,相交甚好,此天下皆知。前几年林二公子生了长大病,忠顺王爷衣不解带的在其病床前照顾,这般君臣情深定会被史书记载在册。
段子真将杯中酒饮下,继续道:平日里,琅玉若是有半点不是,你急得通什么似的?怎么?就闹了个别扭,你就不打算管他了?
我怎么可能不管他?贤枢连忙反驳。
他哪里舍得不管他的小玉儿呢?从小到大,那都是他心尖而上的人,他巴不得将那人栓在自己的身上,时时刻刻看着、照顾着,只是如今他不能。
那你不去看看?
啧!你说你俩究竟因着什么事儿闹别扭闹成这样?前儿不还亲亲热热的吗?怎么说闹别扭就闹了?
贤枢垂下眼帘,将一切心思藏在了眼里,缓缓开口道: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段子真自己替自己斟了一种酒,你就犟吧!等哪日琅玉真不理你了,看你怎么哭。
段子真这话恰好戳在了贤枢的心口上。
这是他最担心的,若是他的小玉儿不理他了,不再同他说话了,那他该如何是好?
他本是打算退回到有人的位置,和琅玉就这么无风无浪的过一辈子。自己虽说旁的本事没有,索性有这么个身份在,哪怕琅玉纨绔一世,自己也能护他周全,让他想尽世间荣华。
只是琅玉愿意和他从新退回友人的位置,继续以友人的身份相交吗?
万一万一他不愿意,万一他因这事儿怨恨自己,再不同自己讲话、玩笑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万一琅玉就此同自己割袍断义,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若是琅玉愿意原谅自己,愿意继续和自己来往,数年后他们各自娶妻生子、辅佐社稷,将对方当做一生的挚友。
只是,自己能够接受百年后有另一个女子以妻子的身份与琅玉合葬一冢,相许三生吗?他真的能接受琅玉与他人行结发之礼、生儿育女吗?
他的琅玉,时常出现在他梦中一身赤色喜服的琅玉,将会与他人鸳鸯交颈、携手到老
自己真的不会寻个由头将那女子处死吗?
每每想到这些,贤枢胸口就如挖心般的疼。不过两日罢了,他决定和琅玉继续做友人不过才两日,他却仿佛过了数十载。
贤枢闭了闭眼,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同琅玉之间要到这个地步?他也曾想过,若是琅玉是女子改多好,这样他们便可明媒正娶,厮守三生。
偏偏老天爱同他开这个玩笑,偏偏他的心爱之人是个男子!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厮守终生,但若仅仅只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要让自己的小玉儿背负天下人的指责、背负佞臣之名,后事将他与龙阳、董贤之人并提他就舍不得。
这两日他是如何熬过来的,只有他自己明白,可也算是熬过来了。
然则,今后要熬一生,他真的熬得住吗?
段子真见贤枢脸色难看,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相思苦啊!情爱这东西是世家最混蛋的存在。
接着,他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他端着酒杯,眯着一双狐狸眼打趣得笑道:所以呀,你的比它更混蛋才不会任他摆布,做个人间风流客岂不快哉?
见他这模样,贤枢只当他是喝得不少,于是提醒道:你还是少喝些吧,待会儿午休后还得上课!若是你在课上发酒疯,郡王还不将你的皮给揭了!
我哪能喝喝点就醉了?嘴上虽这般说着,但段子真还是将酒盏放下了。
荣国府:
午饭众人实在林琅玉院子里用的,吃过午饭后众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身子,林琅玉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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