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知道?
晴雯也急了,她忙道:玉钏儿去买红布和新茶是守门的赵儿同茗烟儿说的,这这怕是整个府上,连着府外的都晓得了!
天呐灵栀一时失了魂儿,接着她忙抛下晴雯急匆匆的朝着林如海夫妇院子跑去。
见灵栀急匆匆的去了晴雯蹲下身将地上的丝线收拾,接着端着篮子匆匆回到怡红院。
若林姑娘和宝玉的事情是假的,如今这么闹开了,该如何收场啊!
院中的花谢得差不多了,紫藤的藤蔓爬满花架,绿枝爬上架顶又似绿瀑垂下,宛若油绿的珠帘。
林如海吃了盏茶便去午睡了,只等午后起身处理公务。
贾敏因等着黛玉,只靠在软榻上小憩着,也并未睡熟。
这时,只听得外头一阵骚动。
盼兰姐姐,太太呢?!
太太正休息,待会儿海牙同姑娘说话,你有什么事儿晚些再说。
晚不得!
贾敏一听是琅玉身边儿灵栀的声音,听她急成这样,怕是琅玉有什么急事儿,于是便让盼兰放她进来。
灵栀是一路跑过来的,午后骄阳,跑得她额间全是汗。
见此,贾敏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她:急什么,有事慢慢说。
灵栀接过帕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太!如今府里传咱们姑娘要定给宝玉了!说是二舅太太身边儿的玉钏儿去买了红布和新茶,就要下定礼了!
啪啦
贾敏将手边而茶盏子摔在了地上,砸了个粉碎,里头的花生、绿豆滚了一地。
谁乱嚼舌根?嫌命长了?!贾敏怒道。
灵栀急得眼泪直流:晴雯说是平儿今儿到怡红院去找袭人商议,说日后咱们姑娘嫁到了她们家要好生相处。至玉钏去买红布和新茶的事儿是看门大门的赵儿说的。
贾敏拍案而起:她们疯了!
盼兰在外间听见了原委,忙撩起帘子进屋来,她一边儿上前帮贾敏顺气,一边儿急着劝道:您别急,当心身子。
平儿做事素来稳重,这样大的事儿她不会听了底下人的三言两语便信了。盼兰琢磨道,她既然都信了,还同晴雯、袭人说了那么一席话,定是
盼兰话未说完,贾敏怒极反笑:还能是什么?定是我那二嫂嫂同凤哥儿说了这件喜事儿!
灵栀起身,拭干脸上的泪,同盼兰一起扶着贾敏坐下。
太太,您说如今该如何是好?两个少爷没几天就要春闱了,这事儿若是闹出来,难免影响他俩。但,咱们若是就这么算了,那咱们姑娘真要定给宝玉不成?灵栀道。
我那个好二嫂嫂打得便是这个主意!贾敏气得咬牙切齿,她这是想毁了黛玉。如今事情传出去了,若是传到整个长安都知晓,就算咱们解释不过是误会一场,长安世家公子、王亲贵族也会觉得是黛玉不检点
这这该如何是好?盼兰也绷不住急得跺脚。
只是,只听门口传来一个甜亮的声音:什么该如何是好?
三人闻声朝门口望去,只见黛玉一身妃色暗花银丝裙,头戴芙蓉玉步摇,撩起帘子,莲步款款的走了进来。
她见地上一片狼藉,又见灵栀眼圈儿通红,贾敏一脸怒意,于是坐到贾敏身边儿将头靠在自己母亲肩上,乖乖巧巧的问道:娘,这是怎么了?灵栀姐姐犯了什么错了?
不是。贾敏叹了口气,接着招呼门外的小丫头进屋来将地上收拾干净了,又将众人打发了出去。
见贾敏脸色不好,黛玉也没问芙玉粉的事儿,只静静的陪着贾敏坐着。
贾敏轻抚过黛玉黝黑的鬓角,看着面前生得宛若洛神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
琅玉也好、黛玉也罢,她从来都觉得他们不是她的孩子,不过是借自己肚子托身到人世罢了!
既然来了,既然做了自己的孩儿,总不能让他们委屈了!自己这个做娘的,总要为他们拼个好前程才是。
男儿倒也罢了,偏生女儿家不能科举、不能自己为自己谋个出路!一生的兴衰都系在父母看夫婿的眼光上,若是黛玉谋不到个好去处,自己百年后又怎能安心闭眼?
黛玉见自己母亲的神色复杂,心里也悬了起来:娘,究竟出什么事儿了?难不成是哥哥们
你哥哥们都好。贾敏将黛玉的手握在手心里,娘担忧的是你的事儿。
我?黛玉只以为是贾敏察觉了自己对匡公子的意思,心里有些犯虚,她颊边微红别过脸去,我能有什么事儿。
傻姑娘!贾敏将女儿搂进怀里,道,这几日你就住我和你爹这里,若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的也别理会。
黛玉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自己对匡公子的事儿府里有人知道了?不应该呀,自己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连紫鹃和宝姐姐都只是怀疑罢了!还有谁能知道?
黛玉窝在自己母亲怀里不敢吭声。
母女俩这么静静的抱了一会儿,贾敏松开黛玉,道:回去收拾收拾过来吧!记得途中谁都别理,也别跟那起子人说话。
黛玉点了点头,撩了帘子出门儿了。
黛玉走后,贾敏将盼兰叫了进来,让她帮忙梳妆。
虽说她上了年纪,但平日里操心的事不多,又保养得当,打扮起来依旧是个美人儿,比不得贾府里的两位太太,脸上的肉早松了,鬓角也蒙了灰。
盼兰刚想将一根金簪簪在贾敏发髻间,贾敏抬手拒绝:戴一根素银簪子就好,不用这些花里胡哨的。
是。
梳妆完后,贾敏起身道:走吧,去见母亲。
是。
记得,到时候你哭着搀着我进去,还有
明白了。
贾敏冷着一张脸,由盼兰搀着出了房门。
澜沁苑:
鸟语阵阵伴着琅琅书声,和着些许早蝉的蝉鸣,衬得院子格外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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