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繽……其實是在下海的過程中被人故意剪斷了繩子,被棄之不顧。她游得又很深,所以就這樣死在了海里。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她發現了那件事之後,有人故意以這樣的方式要滅她的口。沒想到王炎夫婦蒙蔽了雙眼,昧了良心,倒還真把妹妹再一次送入了虎口。這些,都是這個姑娘告訴我的。」
「她不會說話,聽不到聲音。是個挺懦弱的人。我在遇上了她的時候,剛好是小繽死了之後,她千辛萬苦的逃到了漁村,被我給撿到了。在失去了自己同伴小繽同時,她非常害怕自己也被滅口,簡直是怕到想要一頭撞死那樣的程度。我其實了解了事情的全貌之後,已經在儘可能的開解這個姑娘了。」
張士誠懇老實的樣子,倒不像是在說謊。
「她想死,所以你便讓她去死?」謝凜問。
張士極度懊惱,且被逼無奈的捶頭道:「官爺,我當時真的很後悔。我後悔將她撿回了家。因為這個姑娘不管我如何勸她,她都是要求死。請求我能幫她了結自己的生命。我能理解她的苦,但我幫她是出於好心,怎會真的去做斷人性命的事情呢?我張士可以對天發誓,我說的若有半句虛假,天打五雷轟。」
如果換做是以前的任何時候,許傾或許會覺得作為兇手的張士口中所言皆是空話,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去相信他。
但在了解了採珠女之後,她竟願意相信張士話中的真實。
小繽與這位姑娘,都是被命運所拋棄的苦命人,他們相互照拂,為彼此祈禱,更視彼此為支柱。在採珠女短淺的一生里,活著是最奢侈,也是她們之間最期盼的事情。
小繽的被害,對於這位姑娘來說,是她簡單世界裡的一次致命的毀滅。
她比一般人都害怕也並不奇怪,因為她每天所經歷的也很簡單直白,是生與死。
許傾繼續問張士道:「那你為什麼要選擇以這樣的方式溺死她?」
張士慢慢回憶起自己的惡行,在他的腦海里,也是慘不忍睹不想提及的存在。
「她一心想死,我便只能讓她死。可怎麼死……又是個問題。我幫她了結生命,可我真是下不去手,想要把她丟進海里溺死……可她是海的女兒,海水怎麼會將她吞噬,想要買點毒藥……可沒錢買啊……」
說著說著,張士無助的蹲在了地上,抱頭抽泣著。
當真是印證了一句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底是在後悔自己的罪行,還是生命的脆弱低賤讓他無法想像?
他們不知道是被誰所打敗。
張士繼續交代著,情緒也在變得亢奮激動著:「我想了個辦法,便動了自己的心思。我不想讓這個姑娘就什麼白白的死掉。她和小繽的遭遇,足以讓我同樣痛恨起了王炎這種人,真正該死的人是他才對!可我又沒有權利殺了王炎。」
謝凜眼色沉寂,逐漸推想出了接下來的一切:「所以你選擇偷了王炎家的罈子,讓那個姑娘死在了罈子里。你安排好了後續的一切,這個姑娘的死完完全全的指向了王炎一家。」
張士目光呆滯的說:「若是驚動了官府,能夠順利引出小繽的死,是最好的,我希望能有人給她一個公道。若是官府沒人管的話,我這個當村長的也能在村子裡說上兩句話。王炎的嫌疑是別想要逃開的。好吃懶做,沒心沒肝,遊手好閒,這樣的人待在這個村子裡也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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