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成,你放心吧。廣善堂一切照舊,沒有任何損失。我會替你好好的將廣善堂經營下去,直到你出獄的那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想再開醫館了。」文九成縮在角落裡,用手掌不停反覆的去搓自己的臉,卻也宣洩不掉心中的怨念與煩悶。
「世事無常,我也沒辦法說些什麼。不過有一些關於你父親的事,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對你說一下。」
「何事?」
「你不光只有廣善堂,還有你父親留下來的藥田。他在慶龍村買了很大一片地,比山上的還要大了許多,這些也都是他留給你的。你在牢里一定要好好的,這樣出來之後什麼都不耽誤。」
「我父親的命都沒了,你覺得這些東西我還有要的必要嗎?」
「這件事換作是任何人,可能都無法承受這樣的苦果,甚至都不及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父親的心意,不想讓他的這份足以用偉大二字形容的事跡,得不到你的認可和尊重。」
「什麼?」
「你父親之前一直在與郝有德爭奪藥田,在郝有德開出了高價之後,仍然不想將藥田轉讓給郝有德。後來我才知道,你父親在地里種下的,一直都是三七,蘇木,馬錢子這類跌打損傷活血化瘀的藥材,有些生長周期長,有些生長周期短。我也很好奇這是為什麼,直到我看了你父親以前的帳目,我好像是明白了一些。」
「什麼?」
「你父親文峰,熱衷於種植這些藥材的原因,是想要以低廉的價格賣給那些有需要的人,更多的是一些行軍打仗的軍隊。現在也不算是太平盛世,邊疆戰事頻發。你父親種的這些藥田代表著的是他最為赤誠的一顆丹心。」
文九成聽到了這些後,終於流下傷心的淚水,當著許傾的面痛哭了起來。
對他人訴說著殘忍,對許傾自己而言,也是一種殘忍。
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我會為你打理好廣善堂的一切,等待你的歸來。想說的也已經說完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如果你想要恨,我不覺得意外,也覺得合情合理。反之……我真的會很佩服你。」
文九成捂著臉,已經哭的泣不成聲。許傾知道自己再守在這裡,也會被他的情緒所影響而控制不住自己。
「你父親給你取的名字里,有九成。或許就是知道……這世間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吧。」
「謝謝。」他在泣不成聲間,喘息著說。
「不客氣。」
說完後,許傾轉身便離開了。
許傾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低落沉鬱,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甚至不知道自己觸碰了這個案子是對還是錯。
如果她不曾接觸這個案子,或許文九成也不會以偏激的形式去打人,可文峰就會永遠的埋在地下無人可知……
許傾在儘可能的去舒緩自己的心情,卻還是沒法立馬走出來。
今天刑部應該是沒什麼事了,許傾也剛好可以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