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媳婦的更不對!」魏檗踏進小院,朗聲說:「這位嫂子,打人都不對!」
李靜著急要把魏檗往屋裡拉,她擔心羊孩娘一言不合撒潑,把魏檗撓了打了。
她跟羊孩娘說:「羊孩娘,這是鎮裡來的魏科長。」
「俺知道!」羊孩娘雙手掐腰,半仰著頭噴吐沫星子:「那你說說,憑啥不把打老婆的男人拉過了訓,偏要說俺。」
「那是因為他們家裡婆娘都忍了,沒告狀。」魏檗說完,看到羊孩娘雙目睜圓,趕緊加快語速,「所以我想把挨打的婦女聯合起來互相鼓勁兒,該告告該拘拘。」把羊孩娘還沒發出來的怒火澆滅。
「我本來想讓他當組長。」魏檗指指羊孩爹,「他還沒答應。」
「他那慫貨!」羊孩娘對著羊孩爹呸一下,羊孩爹激靈一下,往後縮了縮腦袋。
「妹子。魏科長!」羊孩娘一巴掌拍魏檗肩膀上,邊說邊瞥老花支書,「鎮裡的幹部就是不一樣,敞亮。他那慫貨不敢幹,你看俺干咋樣?」
「那你首先得以身作則。」魏檗揉揉被羊孩娘拍得生疼的肩膀,「你自己都做不到,怎麼去要求人家。」
「俺懂。」羊孩娘指指羊孩爹,跟魏檗保證:「以後絕對不打他。」
羊孩娘又說:「不怕領導笑話,俺也說不上為啥,之前就是心裡有氣。你一讓俺幫那些挨打的姐妹,俺心裡那點氣,一下子就散了。」
魏檗點點頭,她大概明白了羊孩娘的一些想法。她初見羊孩爹的時候,以為羊孩娘是楊梅花那樣不講道理的潑婦。
現在見了羊孩娘,才發現,羊孩娘人不壞,就是認死理。但是她認為對的那些道理,村里卻認為是不對的。羊孩娘又沒文化,既不能把自己的道理講明白,平時說得話又沒有人聽。
一來二去,她的憤懣,她的不甘,她對村里默認規矩的反抗和不妥協,便通過最簡單粗暴的言語、動作表現出來。大嗓門,有力氣,罵人、打架,徒勞的說著自己都講不明白的道理。
「羊孩娘,我知道你的道理。你跟我來。」魏檗留了羊孩爹和老花支書在院子裡說話,把羊孩娘叫到自己和李靜住的屋裡。
三個人坐上炕,魏檗跟羊孩娘說:「你是不是覺得不公平。你有力氣,能幹活,跟其他人家裡的男人也沒差,可男人們從地里幹活回家,家裡有媳婦洗衣做飯,你回家,不但要洗衣做飯,還要收拾羊孩爹的爛攤子。」
「還有你今天說的,家家戶戶勞力打媳婦沒人管,為什麼你揍羊孩爹就被叫到村部。」
羊孩娘嗚嗚哭了起來,她跟魏檗說:「人人都罵俺是潑婦,可俺的委屈,誰知道啊。」
羊孩娘拍著大腿,邊哭邊罵,說自己小時候就有一把不輸給兄弟的力氣,可兄弟們力氣大,爹娘樂得直夸,自己力氣大,就挨揍。她不知道為嘛。後來跟了羊孩爹,更是一團接一團的糟心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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