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山西村村委會?按理說,要召開村民大會,張貼公告之後,自己才能作為代表簽字。
並且,這是純商業行為,如果和作為服務村民的一級行政機構村委會混在一起,用油山西村的土話來說,只會越來越「攪毛」。掙了錢,村民會覺得自己貪污了集體財產,不掙錢,更是十惡不赦浪費集體資產。
她見過很多村支書、村主任帶著村里發家致富,結果卻落得一身騷。
要把這些商業行為,和村委單純的「為人民服務」行為區分開。
於是她前面沒寫其他的,只是單純簽了自己的名字:魏檗。
「我想了想,以村委會的名義簽不合適。」魏檗對陳浩和紀春蘭說:「我準備回去成立一家村辦企業,以後商業行為都以公司企業的名義做。這次我暫時先只簽名。」
魏檗說著,在自己名字下面寫上自己身份證號,「暫時先代表我自己。」
「應該的。」陳浩點頭認同:「註冊個公司,行事方便,是個好辦法。」
陳浩還主動表示,「註冊公司事情不少,我趟過一遍路,踩了不少坑。你如果遇到難點,儘管來找我。」
簽好合同,陳浩要到外間去點帳,借著陳浩的地兒,魏檗和紀春蘭也簽了份合同。
親兄弟尚且明算帳,油山西村給南常農科院代種辣椒,不能白種。合同規定,每年南常農科院給油山西村提供當年要種的辣椒種子種苗,並且提供種植需要的技術、肥料和農藥,可以提供實物,也可以按市價折算成現金。
辣椒種子收穫後,油山西村把種子交給南常農科院,農科院經過一個種植檢測周期,檢測種子合格後,按當年產量給錢。這個合同上,她用力油山西村村委的名義。
這份合同簽好,已經快到晚飯的時間點。陳浩要留她們吃飯,被紀春蘭拒絕了。
四個人告別陳浩,出了農資店大門,紀春蘭在農資店的嚴肅臉再也繃不住,高興得直拍魏檗肩膀!她之前在陳浩這裡賣種子,那次不是舍了老臉軟磨硬泡,全仗一些從前的情分才能賣出去。
每次來,她都打心眼裡不想來。可院裡「發工資」的緊箍咒套在她頭上,大傢伙兒全指望著賣了種子發工資養活一家老小,由不得她不來。
什麼時候這麼順利過。
「知道為什麼不在陳浩那裡吃飯嗎?」紀春蘭大手一揮:「有外人多不自在,姐姐請你們下館子,咱們姊妹幾個高興高興!」
紀春蘭帶著她們在農資市場附近找了家火爆的館子,一口氣點了八個菜,兩個湯。魏檗、溫榮和謝英三個人,誰都攔不住紀春蘭,還生生讓她開了兩瓶白酒。
剛開始魏檗還記得校規,但慢慢的,從堅決不喝酒,到淺淺抿一口,吃到最後,氣氛熱鬧歡騰,酒逢知己,一杯杯下肚開懷暢飲,根本不記得喝了多少。
四個人全都醉醺醺的。回去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紀春蘭又攔了輛黃色的「面的」計程車。
到了學校,校園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亮起一排排路燈下,不時走過三三兩兩拿著書本的學生。
經過操場附近,學生更加稀稀落落。見四下里無人,紀春蘭唱起了家鄉的灘簧小調。
「一匹布紗萬根,根根均勻才能織成上等品;一花獨放難成景,萬紫千紅滿園春;高牆塊塊磚頭砌,百川歸海水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