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她聽到了那以上巨響,顯然魔族的魔眾皆有所察覺,不少魔眾往巨響傳來的地方看去,葉飛音目色微變。
若她所猜不錯,那聲巨響所傳來的方向,便是魔窟。
那個她費盡一身修為,好不容易才補全的魔窟。
當時的結界分明很結實牢靠,堅持個成百上千年並不成問題,為何在短短這一段時間內,又出了問題呢?
疑雲漸起的同時,葉飛音心頭也浮現出一人——華星河。
她的直覺向來很準,那姓華的絕對另有圖謀,那晚他突然被一團黑霧帶走,混沌之中,葉飛音竟看不清那黑霧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這件事與華星河口中那所謂的預言又有沒有關係呢?
葉飛音正要凝神細看,她的衣擺卻被身後之人緊緊扯住,閻徊不知什麼時候跟了出來,咬著牙跟她道:“不准去!”
“你怎麼了?”葉飛音微微蹙起眉,閻徊的臉色不大好,像是在強忍著什麼一般。
“你不准去!”閻徊卻是又強調了一遍,一定要她答應下來才肯善罷甘休。
“去哪兒?魔窟嗎?”葉飛音愣了愣,隨後道,“我不會去。”
“……真的?”閻徊渾身的勁道稍微鬆懈下來,只是還死死攥著她的衣擺。
“自然。”葉飛音安撫地拍了拍閻徊的手,她才是一個化神期修士,魔窟再度破開與她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有心,她也補不了。
葉飛音暗暗有種預感,這回的魔窟就算被打開,也不會傷及無辜的凡人,那裡面不知是什麼東西,似乎有著極強的怨氣,想必出來就是為了報仇的,總不可能先拿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開刀。
她見閻徊好似還是不大相信的樣子,便反握住閻徊的手往裡面走回了兩步,不再關心外面的事,只是問他:“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她的聲音十分柔悅,很有耐心地詢問著。
閻徊見她好像是真的沒打算走,才略有安心地待回了床上,無聲搖了搖頭,只神色中還透著幾分勉強。
葉飛音有法子治他:“你再這樣,我便要共感了。”
“別。”閻徊低語了一聲,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疼,疼得我難受。”
若說閻徊之前感覺到的雷劫的痛還是可以抵禦和忍耐的,他此刻的痛卻像是自內部抽絲一般接踵而至,沒有那麼劇烈和尖銳,卻格外綿長,像是要慢慢將他的每一寸碾盡一般。
葉飛音目光垂下,如往常那般在掌心化開一團溫和的靈力替閻徊揉摁著,閻徊的胎已經有三個月了,他的腹部依舊十分平坦,不像是有顯懷的徵兆,只是每次葉飛音摸他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越來越明顯的律動,很輕微,但修仙者的敏銳本就遠勝常人。
她撫正了閻徊微亂的碎發,心中也隨之出現了一個無比清晰的認知——閻徊替她孕育了一個生命,他原本大可不必受這些苦楚,是為了救她才心甘情願這樣的,這腹中的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融合了他們兩個人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