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丈夫提在手裡的禮盒太礙事,莊青裁幫他分擔了幾隻,嘴裡忍不住嘀咕:「奇怪,我媽說好了過來接我們的,怎麼沒來呀?」
遲遲不見楚彤雲的人影,她本想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卻被溫皓白勸住了。
也許是在準備飯菜呢?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終於在巷子盡頭老舊的「握手樓」前駐足--相鄰兩棟樓的同層住戶一開窗,甚至可以彼此握手。
溫皓白收回目光,若有所思道:「我在老城區有一處房產……」
莊青裁知道他想說什麼,搖頭打斷:「等他們想通了、願意搬家了,我會去找房子的。」
說著,又低頭看了一眼隨身的小包:「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這趟回家,她給莊濤和楚彤雲準備了一張銀行卡,計劃著以後每個月打一半工資到這張卡上,讓老兩口改善生活--還清了債務,家裡的日常開銷又有溫皓白承擔,她現在還是有點兒閒錢的。
這段不會持續太久的協議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溫皓白是逐利的生意人,不是慈善家。
莊青裁很清楚,不能將他當做自己的「救世主」。
否則,未來只會陷入更窘迫的境地。
*
過窄的樓間距讓陽光都成了一種奢侈品。
剛走進光線昏暗的樓道,莊青裁便聽見了自二層樓傳來的動靜:老房子隔音效果差勁,女人扯著嗓子的說話聲著實擾民。
她停下腳步,站在原地聽了片刻,臉色越來越差,顧不上身後還跟著溫皓白,快步上樓,用早早捏在手裡的鑰匙打開了左手邊那扇門。
明明是家人團聚的時刻,莊青裁面上卻毫無笑意。
只見她徑直衝進屋裡,張口就是呵斥:「厲春華你又來做什麼?這裡是我家,請你出去!」
覺察到不對勁,溫皓白緊隨其後,向屋裡一張望,神情轉而變作無措:面積不大的客廳里堆放著不少生活用品,雖然擁擠,卻也還算;一張方桌上鋪著圖案過時的桌布,還壓著層軟玻璃,桌邊坐著三個人,除了莊青裁的父母外,還有個市井氣頗重的女人正在嗑瓜子。
是叫厲春華來著。
見莊青裁滿臉怒容地站在自己面前,女人分毫沒有畏懼,反而吐了一口瓜子皮在地上,皮笑肉不笑:「哎呦,喊什麼呀,我耳朵還沒聾,聽得見你說話!這麼久沒見著,小丫頭片子嗓門倒是大了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