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沒什麼。
用錢維繫的婚姻關係,她怎麼能奢望自己是特別的呢?
為了掩飾不自在,莊青裁迅速換了個話題,試圖幫助丈夫破解進退兩難的局面:「奶奶現在生著病,需要親人在身邊陪伴,想來,也不會在意那些陳年舊事了罷?」
言下之意是:既然溫茗沒有瘋,那麼,接她回家「休養」也無妨,溫書黎如今自顧不暇,不會阻止他們母子修復感情。
指尖的煙燃了一截,留了段白色灰燼搖搖欲墜,溫皓白聲音愈沉:「我提過,但她不願意跟我走。」
「為什麼?」
「我也很想知道。」
「這其中或許還有別的誤會,你要是不方便開口的話,就讓我來問……」
猝不及防撞上溫皓白的目光,她當即止住了聲音。
兩人間安靜得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
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男人漠然打斷:「莊青裁,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她據理力爭:「但這是溫太太該關心的事。」
哪怕是早晚都要「離崗」的溫太太。
她並無所求,只是想儘自己綿薄之力,給那個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推巨石的男人些許鼓勵、些許希望。
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在這種時候搬出「溫太太」的頭銜。
輪到溫皓白愣怔。
兀自從那些話術中萃取出絲絲縷縷愛意,他揚唇。
彈了菸灰,嗓音愈低:「比起那些陳年舊事,溫太太更應該關心自己的丈夫,不是嗎?」
被對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勾得心神不寧,莊青裁瞬間垂下目光:「你還想要我怎麼關心你……」
說罷,才意識到哪裡不妥--似乎是把主動權交了出去。
覆水難收。
原本情緒低落的男人,卻因為這句話緩過了勁。
溫皓白滅了手里的煙,宣告沉重的話題就此結束:「明天要去上班了?」
「不能再請假了。」
「正好,我明天也要去隆濱出差。」
「要去多久?」
「十天左右。」調整了一下車內循環風,溫皓白又叮囑,「周末徐姨會過來,你有什麼想吃的,提前發消息告訴她。」
「嗯,對了,你走之前記得把私人物品搬進主臥,上次徐姨來打掃的時候就跑來問我,為什麼你的充電器和筆記本電腦都在客房裡--這次收拾仔細點啦,別讓她看出端倪。」
溫皓白「嗯」了一聲:「每次繡園那邊來人都要搬東西,你不嫌麻煩嗎?」
她小小聲嘀咕:「又不是我搬,有什麼麻煩的……」
有人搶答:「我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