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太急,不小心灌了冷風,莊青裁低頭輕咳數聲。
溫皓白不動聲色擋在她身前:「繼續說。」
她吸了下鼻子,壓下隱隱酸楚:「只會讓我覺得,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沒法消除那種尊卑差別。」
即便挺直了腰,也還是低他一等。
自丈夫的沉默中讀解出些許無奈,她頓了頓:「我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復又自說自話般的回答:「但目的性和愛意是此消彼長的,既然我們不再是協議婚姻,也沒有了金錢交易,我當然希望,我們能想辦法對抗這種不對等,走得更遠一些……」
溫皓白的唇線揚出不明顯的弧度:「你不是要的太多,而是想的太多。」
她的愛意戰勝了目的性。
這是該高興的事。
他開始四下尋望合適的餐廳,希望一頓佳肴能制止今晚的「糟糕」繼續蔓延:「有這個功夫,不如想想晚餐吃什麼。」
吵不起來。
甚至沒法說重話。
此時的莊青裁已經不知自己是該慶幸還是遺憾了。
她一把搶過溫皓白手裡的行李箱拖拉杆,悶頭往前走去,嘴裡恨恨道:「回家吃泡飯和醃蘿蔔。」
來不及跟上去的男人站在原地,困擾地揉了下直突突的太陽穴,莫名有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錯覺。
*
這世上總有許多沒有結果的事。
關於那一晚不愉快,兩人不約而同選擇了冷處理,數日一晃而過,沒有人主動退後一步。
直到春節小長假悄然降臨。
考慮到莊青裁剛結婚不久,連婚假都還沒來得及休,劉宇淳善心大發給她重新排班,一連將除夕那幾天都空了下來,年初四才需要到單位值班。
喜提大年初一來加班的李安安抱著她的胳膊長吁短嘆:「還好你住的近,萬一我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還能把你搬過來救場。」
莊青裁為難地蹙眉:「可能有點兒困難,那幾天我都在山里。」
李安安眼睛一亮:「旅行過年?真看不出來,你老公還挺有情調的……去哪裡的民宿啊?」
莊青裁擠出兩個字:「繡園。」
重重拍了兩下自己的腦袋,李安安沒敢再吭聲。
為了把一碗水端平,小夫妻小年夜去了多福巷陪伴莊濤和楚彤雲,第二天吃過午飯,又驅車趕往溫書黎的住處。
繡園位於城南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