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那扇雕花大門前,溫皓白捏了一下妻子的手, 輕聲安撫:「別怕。」
專業主持人怎麼能怯場?
莊青裁扯出一個微笑:「怕什麼,奶奶的病情好轉, 是件該高興的事兒。」
溫皓白「嗯」了一聲, 抬手叩門。
很快, 有照顧溫書黎的家庭護工前來開門。
房間裡充斥著藥香與消毒水的氣味,隱約還能聽見儀器的電子提示音,只見溫老太太穿著一件暗紫色的絲質睡衣,斜倚在沙發椅靠枕上, 正舉著背面鑲嵌有寶石的手持化妝鏡,叫胡旭幫她梳頭,見到孫輩走到面前, 也只是淡淡道了句「你們來啦」。
連眼皮都沒有抬。
她比先前在視頻里瞧見時又瘦了一圈, 像是一堆枯柴,用盡全力才燃起了最後一縷火焰。
直到近乎全白的頭髮被梳得服帖, 又別上一隻造型復古的寶石發箍,她這才慢悠悠抬眼,目光在溫皓白與莊青裁面上徘徊。
末了, 沖後者招招手:「走近些,讓我好好看看。」
那是莊青裁從未見過的眼神。
再沒有曾經的和藹可親。
她惴惴不安上前兩步,蹲身到溫書黎身邊, 任由對方抬手撫摸自己的臉。
雖然保養的極好,但有限的生命總抵不過無限的歲月, 老太太指尖風霜沉澱,稍稍粗糲。
宛如初見一般, 她一張嘴,仍是誇獎:「楠豐電視台的主持人,是漂亮。」
語氣陌生。
先前在醫院裡見面的經歷,隔三差五視頻里說過的那些體己話,她像是一點兒都記不得了--也許還記得,只故意當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溫書黎審視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孫媳婦,視線最終落在她右手無名指上:「就是這枚戒指……」
莊青裁沒吭聲。
她不確定,老太太到底是嫌棄那一截磕磣的棉線,還是那顆三克拉的鑽石。
溫皓白及時救場:「奶奶,好石頭可遇不可求,我花了點兒時間才拍到一顆能入眼的,最終設計還沒定稿。」
莊青裁想起來了,是韓奕當初教溫皓白的那套說辭,怪不得聽著熟悉。
但是,好像哪裡不太一樣……
她沒再細究,耳邊又響起溫書黎數落繼承人的聲音:「既然什麼都沒準備好,急著結什麼婚?連個像樣的戒指都沒有,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是我們溫家禮數不周、虧待了這麼漂亮的孫媳婦呢。」
明面上是說莊青裁受了委屈,背地裡是責備這個婚,結的太草率。
咂摸出其中深意,溫皓白低頭認錯:「只是想儘早讓奶奶高興而已。」
溫書黎慢條斯理挽了下額發:「難得你有這個孝心。」
繡園有長住的醫護團隊,只是今天除夕,溫老太太情況又很穩定,主治醫師中午便回外地老家過年去了……儘管冰冷的儀器還在盡責運作,卻沒辦法第一時間為她進一步檢測各項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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