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漂亮是骨子裡的, 如同傳說中的仙女, 一顰一笑皆美艷又空靈, 楚楚可憐中暗含倔強。
用這種詞彙來形容一個男性並不貼合, 但放在他身上實在適合。
姜姒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繼續暗中觀察。
只見祁丁似乎習慣了這種對待,匆忙整理好衣服跪在地上朝趙樓衣磕頭, 他年紀還小, 大約七八歲模樣,小小的身體彎折抬起, 重重磕去地上一下又一下,祈求聲隨哭聲斷斷續續響起。
「哥哥我錯了, 我不該躲起來, 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你不要懲罰我媽媽!」
趙樓衣和朋友卻只是冷眼看著。
直到有一個女孩子笑嘻嘻出聲:「吶, 樓衣,你說他這麼膽小,如果看到他媽受刑是不是會嚇死呀?」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人心中最猙獰的惡鬼,它們撕心裂肺嚎哭著勢必要將人拖入地獄才罷休。
「把他拖地下室去!」
「讓他看看!」
「讓這個混血和他媽一起死在地下室里!」
附和的聲音很響亮,孩童們略顯青澀的面孔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姜姒見了都要甘拜下風。
她見過這種躋身於行惡者身後的牆頭草,他們沒有思想與道德,如同烏合之眾高喝他人苦難是原罪,全然不顧他人死活,並且煽動性極強。
論殘忍,少年無知的惡才是最殘忍的。
果不其然,她看見趙樓衣眼珠子邪惡地轉動起來,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令人欣慰的場面,笑容也漸漸陰邪起來。
「對,就讓他看看。」他這樣說。
很快,趙樓衣拖著祁丁一路越過金碧輝煌的歐式古堡長廊來到一處昏暗的地下室。
到達這裡前,彎彎繞繞的小道上不少傭人走過,他們卻如同最冰冷的機器人選擇視而不見,甚至彎腰恭敬稱趙樓衣為少爺。
地下室潮濕而落魄,光亮些微,從最高處的天窗落進來,照亮飛揚的微小蜉蝣與骯髒灰塵。
髒兮兮屋子中央躺著一個衣不蔽體、身上只蓋了一塊破布的女人,女人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圓形咬痕,雜物堆砌的角落有一個高高的坑,往裡看去,裡面交纏遊動數以千計的毒蛇。
毒蛇纏在一起,花花綠綠的蛇腹翻起帶來蛇聲嘶嘶,紅色蛇信子吐出又收回,尖利牙齒若隱若現。
趙樓衣心滿意足笑起來,沖女人問好:「薇娜,你看我帶誰來了?」
姜姒跟著來到這裡。
視線中奄奄一息的女人縱然沒什麼聲息,那道側臉都美到令人讚嘆。
她漂亮得不似古地球人,好像有其他星球的血統,膚色極白,耳朵微尖,如同神明捏出的最完美種族——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