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娘的示意下,她繞過屏風,後面是一個已經裝了大半熱水的浴桶。
人還沒進去,齊糖就已經能預料到泡進桶里能有多舒服。
她脫下毛衣,香娘已識趣的退了出去,雙手把門帶上。
踏進浴桶,整個身體慢慢包裹進熱水裡,齊糖舒服的喟嘆一聲,靠坐在浴桶上,泡著泡著險些睡了過去。
還是敲門聲響起,她才恍然回過神來,是香娘進來給她送換洗的乾淨衣服。
洗完澡出來,在二樓的露台上,顧墨懷跟傅聞聲正坐在那裡喝茶,桌子上還擺著三盤精緻的糕點。
齊糖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過去坐下,笑著對傅聞聲道,「老頭,想不到你年輕的時候,還挺烈性啊!」
傅聞聲:???
他喝茶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齊糖,「咋的,剛剛洗頭腦子進水了?說的話四六不通。」
齊糖哂笑,「請問一下,老傅同志,你是怎麼做到把自己家炸了,還能全須全尾出來的?」
真是沒看出來,這麼不著調的個老頭子,年輕的時候還有跟敵人同歸於盡的壯烈經歷。
這下,傅聞聲聽懂了。
他再次轉頭,看向顧墨懷,「你告訴她的?」
顧墨懷搖頭,他很無辜,「傅老,我天天跟你在一起,是不是我說的,你還不知道嗎?」
傅聞聲的頭很忙,他又過去看齊糖,「誰跟你說的?」
齊糖嘿嘿笑著,「我剛好遇到一個你的故人,他跟我說的,名字我不知道,現在是個退休的老首長。」
傅聞聲:「那我也不知道。」
那些年,他救過的人,不說幾萬,也得有幾千,是首長的更是兩隻手數不過來,根本想不起來是誰好嗎?
齊糖知道老首長過幾天也要過來,所以現在知不知道無所謂,反正兩人應該是能見面的。
她又感慨道,「師父,我發自內心的講,很佩服你。」
傅聞聲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確定她到底是不是說的真話,看齊糖表情不似作假,突然笑了一聲。
然後說道,「你當為師傻啊,房子裡早就挖好地道了,把那些個狗玩意兒都炸碎咯,老子連點皮都沒破。」
當年,在被出賣前,他就已經發現了那個孽障不對勁,但是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覺得自己可能弄錯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做了些準備。
然後過了一段時間,他就被敵人團團圍住,要抓他。
等他們距離越來越近,最起碼能炸殘的地步,他才引爆炸藥,從地道里跑了出來。
藏了幾天,得知出賣自己的孽障沒死,他就找機會給他下了毒藥,看著他咽氣,才離開滬市。
也怪他傅聞聲眼光不行,前半生收了許多徒弟,當叛徒的有好幾個,其他人都是親人被挾持,還能說是有苦衷。
只有這個,完全是被敵人利誘,貪圖享受,以為能說服他為敵人賣命,那他就只好把他的命拿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