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來講,池嫣只能以故意傷害罪控訴葉成風。
可是,葉成風早就留了一手,從頭到尾,沒有對她構成實質傷害性的行為。
相反若是池嫣繼續對他咄咄緊逼,哪怕到時候他真的原形畢露,他依舊可以用『防衛過當』這一條,對池嫣倒打一耙。
這就是他在壞事做盡後,仍舊肆無忌憚的原因。
儘管上輩子導致她人生悲劇的池蕊死了,池海榮也在ICU躺著,成了植物人,但葉成風這個毒瘤不除,池嫣依舊沒有辦法安心。
她知道,依照目前這種情況,公安機關會補充偵查,等到證據充足的情況下,再向檢察院移交,由檢察院負責審查起訴,如果證據不足,她只能撤訴,葉成風……則會被無罪釋放。
權衡之下,這個時候她也不能急,她願意相信顧征,與此同時,她更需要找下一個突破口。
結束對話,池嫣起身離開。
只是她突然之間又記起顧征跟他說過的,他們已經聯繫上了裴西宴,他人現在就在警局——
至於裴西宴這次來警局的目的是什麼,池嫣還不大明白,顧征剛才也沒跟她細說。
池嫣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外走,結果正好在大廳里,與裴西宴撞上了。
她有些不自在的抬眸。
卻在那一瞬間,看見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他。
池嫣原本以為他身體未愈,定是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又或者他會因為失去的那一段記憶,失去她,多少有些難過吧?
畢竟池嫣真的沒有辦法將曾經愛她勝過愛自己生命的男人,就那麼輕輕鬆鬆的將她從他的世界裡甩掉。
她以為,他能感同身受,哪怕一星半點。
可是並沒有如此。
他好像……過得很好。
意氣風發,瀟灑自在。
池嫣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身穿一襲白色襯衫的男人坐在公安大廳的椅子上,手臂虛搭著椅子的扶手,指尖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在肅穆嚴謹的場合中,他那慵懶的雲淡風輕非但沒有削弱他的氣場,反而讓他展現了一股強而有力的統治。
分明如今他深陷漩渦,可池嫣從他的身上看不出半分的狼狽,潦倒。
她好像……也看到了曾經的裴西宴。
那個沒有軟肋的裴西宴。
如果非要問池嫣,沒有軟肋的裴西宴是怎麼樣的?
大概就是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如洪流猛獸,沒有人能駕馭,也無人能征服。
兩人就那麼看了幾秒,隨即還是池嫣先收回視線。
裴西宴也在此刻站起身來。
池嫣低垂的眼眸下,看到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落在自己的視野。
「顧隊,今天就審到這了,是嗎?」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如細微的電流渡過池嫣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