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他十分厭惡這個紋身,無數次冒出了想清洗掉的念頭,但因為那段不確定的記憶,他又將這個紋身保留了下來……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問自己,怎麼會有他不記得的過去呢?
可偏偏,他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一瞬間,頭痛欲裂,腦海里像是被炸裂一樣的感覺。
男人稜角分明的面容繃緊著,蒼白的臉上有一層細密的薄汗滲了出來。
就在他身體突然出現一種極度痛苦難熬的情緒時,他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驟然亮起,嗡嗡震動著……
他撩起沉重的雙眼,往手機的方向瞥去,看見那個熟悉的號碼,他不得不承認,那輕易的就成了他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走過去拿起手機,盯著屏幕上的那個號碼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那一刻,他才按捺不住地將它接通。
「什麼事?」
他的聲音聽不出太大的起伏,可是握緊手機的那隻手,背上青筋脈絡清晰的凸了起來。
池嫣聲音很輕,帶著些沙啞,「我……抱歉,打擾到你了。」
她沒有忘記裴西宴之前跟他說過要分開的那些話,她也嘗試過跟他保持距離。
只是——
「我剛才就是心情很不好,才忍不住想跟你打一個電話。」
裴西宴喉結輕輕地滾動,削薄的唇翕動,本有什麼話想說似的,可到了嘴邊,卻又被咽了回去。
他沉默了好一陣,才問她:「怎麼不好了?」
「我想到你了。」
「嗯?」
「就是……」池嫣一下無法形容那樣的畫面,言語也有些混亂,「我就是剛才想到你,然後心裡就痛了下,然後……就想給你打電話,想聽到你的聲音。」
隔著很遠的距離,她好似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好。
這大概就是……感同身受?
裴西宴愣怔了片刻,一時之間,竟有種不知道如何接話的感覺。
他抓著手機,不緊不慢的,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池嫣見他沒有掛斷電話,也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著話題,「你最近睡眠狀況還好嗎?」
「還行。」
「你是不是睡不著?」
「……」
她才不管他的口是心非,直戳他的心思,「要不,我給你講故事吧?剛好,我現在也沒什麼睡意。」
「不用了。」
這會,她主打的就是一個不管不顧,「你之前聽過《糖果屋》的故事吧?我感覺你還挺喜歡聽的,那我這次繼續給你講童話故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