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池嫣的眼裡，他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對於她的第二個問題，他思索了一陣。
她問他，是不是也很期待寶寶的出生？
裴西宴微微垂下眼睫，掩下眸中那抹黯淡無光的神色。
期待兩個字，他實在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開口。
這個孩子，當初是他答應要留下的，卻也因為他的自私，給她套上了一個沉重的枷鎖。
見他又不說話，池嫣眉心皺的有些深，她低聲嘀咕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裴西宴自然早就意識到自己這段日子來『前後不一』的舉動，會讓她覺得困惑，困擾。
本該直接結束這通電話，可他當時卻在不經意之間有了一念之差，想追根究底的問下去。
「以前的我是怎樣？」
池嫣想都沒想就回答：「以前的你，就是很直。」
「比如？」
池嫣以為這麼明顯的事情，他自己應該看的出來，感受的到，沒想到他卻像是不知情一樣。
池嫣回憶著他們的過去，那些有關他們曾經的畫面在她腦海里清晰的閃過。
太美好了。
以至於單單只是一場回憶，卻讓她心尖像是裹了蜜一般的甜。
「以前的你，愛我的時候，會每天想見我，會想跟我黏在一起，會對我說情話，也會跟我說……下流的話。」
下流？
裴西宴單手撐著書桌，扶了下額。
池嫣卻繼續告訴他，「總之以前的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你現在不會了。」
「所以，現在的我是什麼樣？」
提起現在，池嫣心中難免有些感傷，不過卻很快的釋懷。
裴西宴其實已經做好了接受批判的準備。
可卻沒想到她溫軟卻又堅定開口，「現在的你，比以前更愛我了。」
裴西宴怔住了。
窗外下著暴雨，可那磅礴的雨聲在那一瞬間消失了。
他的耳邊只有她清晰的那一句話在迴蕩。
她說，現在的你，比以前更愛我了。
男人屏住呼吸，握著手機的那支手，五指不受控制地收緊……
「阿宴哥哥，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為了孩子好，但我希望你，也能為為自己好。「
曾經的她，不是沒有跟他說過好聽的情話。
以前的裴西宴聽到那些，會開心，會歡喜，會失控，會想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疼愛一番。
可是現在，他心頭卻難過。
甚至……那一雙漆黑的眼底，有濕潤的痕跡。
池嫣安靜的聽著電話那頭，變得有些起伏沉重的聲音。
在漫長的沉默中，她仍然不捨得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