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會來了。
裴西宴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默念著這樣一句話。
他心尖泛著酸,薄唇翕動一番,最終,卻也只是說,「這事還是你的決定權最大,你想讓他叫什麼就叫什麼,哪怕……你讓他姓池也沒關係。「
忽而,他輕笑一聲,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語氣,他說,「要不……就姓池吧。」
畢竟,裴西宴這個名字身後有著太多的暗不見天日。
他希望他們的孩子,能從一出生開始,便是向陽而生。
「裴這個字,是怎麼著了嗎?」池嫣的語氣明顯聽出有些生氣了,「說實話,我不在乎孩子姓裴還是姓池,但是我很不喜歡你在這樣一段關係上,總是把自己貶低,不管別人怎麼看你,在我眼裡,你會是一個好丈夫,也會是一個好爸爸。」
裴西宴沒說話。
被她這麼一說,似乎也是在回憶過往,仔細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
可是有些事情經不起回憶。
越是美好,卻越是心痛。
深夜裡的電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我有些事,先掛了。」
「大半夜的……還有什麼事嗎?」
池嫣忍不住緊張起來,裴西宴聽著她拔高的聲調,安撫道:「沒什麼事,就是人有些困,想睡一覺。」
池嫣曾經一直以為裴西宴的身體可能是鋼鐵做的,他宛若不會痛,不會累,哪怕超負荷,也能永遠高速又有效率的運轉,可此時聽著他疲倦的聲音,池嫣終於真正的意識到,他也是個血肉之軀。
而且,那副軀體,在破敗,在腐爛。
「那你好好休息。」池嫣眸光是無法遮掩的黯淡,儘管不捨得告別,但終究還是狠下心來,將那個電話掛斷。
第二天,池嫣的情緒明顯好了一些,
昨晚,他也曾經在電話里說,不希望她為了他的事,每天不開心,那樣的話,他身上的負擔也會重很多。
他只希望,她好好生活。
她微笑著告訴他,她會好好聽話的。
池嫣從二樓臥室走下,便遇見了已經起床很久的池淮州。
池淮州自從過完年之後,便留在了京州。
上級的調令最終還是下來了。
池淮州從南城被調回京州。
儘管他人在京州,但平時沒有什麼時間回家,畢竟部隊管理嚴格,池淮州如今更是身居高位,自然得以身作則,不過,近來,他卻也有一些顧慮,所以讓他往家中走得頻繁了一些。
「哥,你今年真的要待在京州嗎?」
從去年到今年,池嫣一直在念叨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