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該想到這些了。
如果他們兄妹倆人關係好的話,簡一鳴也不至於把簡安寧當棋子來陷害池淮州,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造自己妹妹跟男人的黃·謠。
「我哥不是輕易衝動的人。」
池嫣想,依照她對哥哥的理解,無非是那個叫簡一鳴的男人讓他忍無可忍他才這樣,他跟簡一鳴積怨已久,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我打這個電話給你也沒有別的意思,我承認之前我的確是想讓你與你哥哥說說好話,與我哥和解,爭取讓我哥復職,但是,轉念一想,我哥並沒有做錯什麼,是他被造謠,他憑什麼低三下四求和,大度的與人和解?被處罰的人不應該是他。」
簡一鳴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簡小姐,我不奢求你能站在我哥哥的身邊,但是我……我希望你能念在你們曾經的情分上,不要再將他往火坑裡推了,飛行是他最後的夢想,他走到如今這一步……「
池嫣有很多的話想說,可她發現這個時候自己並沒有立場多說。
情緒的最後盡頭,似乎是沉默。
悄無聲息下,兩人很有默契的結束了這段通話。
簡安寧目光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良久後,她指尖有些發顫的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那邊一直不接,她就一直打。
約莫打了十幾個,對方應該是被她吵得不耐煩了,才將電話接起。
「你想幹什麼?」
「簡一鳴。」簡安寧不敢置信道:「你在部隊那樣嚴肅的地方,你造什麼黃·謠?你……」
「我這算哪門子造謠?我說的哪個字不是事實?怎麼,你當初跟人家打野戰的時候爽翻了,現在又不承認人厲害了?」
簡一鳴語調里,總是摻雜著幾分混不吝,哪怕入伍多年,依舊本性難訓。
「簡一鳴!」
簡安寧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簡一鳴就喜歡撕裂她平時那張沒有一點表情的臉。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你們要我做的事,我都已經做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去打擾他,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關係了!我都做到了,你……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
「不想跟他有任何的關係?」簡一鳴覺得好笑,「不想有關係,你他媽去年會在你生日的時候,跑來軍區大院,會他媽跑到他宿舍樓下,借著喝醉酒的名義跟個JI女一樣的發騷,恨不得讓他就在那上了你?簡安寧,你少自欺欺人了!」
簡一鳴說話向來就不會給她留情面,他恨不得用這個世界上最惡劣的那些言語,將她戳的千瘡百孔。
簡安寧似乎是習以為常了,聽著那些話這一刻也不覺得刺耳,她冷冷地嗤了一聲,「我知道你恨我,你看不起我,你覺得我連姓簡都是一種高攀,可我告訴你,我不稀罕這個姓氏,我也寧願我從來就沒有來過你們簡家。」
自從八歲那年被簡家從孤兒院收養,往後這二十年,於簡安寧來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深淵噩夢。
池淮州……是她唯一嘗到過的甜。
可是,甜過之後呢?
是愈發的苦。
簡安寧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塊玻璃碎片。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是不是她死了,這個世界就會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