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一陣愧疚,他低聲跟她說了好多句對不起。
池嫣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模模糊糊地喊了一聲阿宴哥哥。
「我在。」
「有點疼。」
他立馬緊張起來,心口如橫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一般,壓得他喘不上氣,「哪裡疼?」
池嫣又不搭話了。
裴西宴喊來醫生,醫生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可能……是心病。」
裴西宴緩緩地垂下眼,「我知道了。」
這一段日子,他只能爭取多陪在她的身邊,讓她度過這一段難熬的時期。
他在病床邊坐了好一會兒後,月嫂將晚上哭鬧不睡的小孩,給抱到了裴西宴的身邊,她臉上也有些為難,張了張唇,想說點什麼,卻見裴西宴讓她噤聲。
「行了,把孩子放在這吧,我來。」
他從月嫂手裡接過孩子。
他一手狼狽,身上還染了些血,渾身上下,分明是冷冰冰的氣息,可是小傢伙卻還是往他的懷裡蹭了又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入睡。
讓月嫂錯愕的是,不出幾分鐘,小傢伙竟然乖巧的睡下了!
她長吁了一口氣。
就這樣,裴西宴一邊陪著池嫣,一邊陪著兒子。
看著他們漸漸變得安穩,他的一顆心,也終究沒懸的那麼高了。
*
翌日清晨,池淮州推門而入。
「這裡交給我來看吧,媽喊你下樓吃個早飯。」他眼神又落在裴西宴暗紅一塊的黑色襯衫上,「先去洗個澡,順便讓醫生檢查一下?」
他搖了搖頭,「不用了。」
眼見著他還坐在床邊,也沒有要動的意思,池淮州的語氣也不禁加重了些,「飯總是要吃的,如果這個時候你也垮下了,池小嫣跟孩子的狀況會更糟糕。」
池淮州說到這,裴西宴才稍微被說動了些。
他終於捨得放下抱了幾個小時的孩子,也終於肯從她的床邊站起身來。
他神色有幾分麻木的從池淮州身邊掠過,一聲不吭的洗漱,吃飯,而後又很快的回到了這間屋子裡。
池淮州眼神有些不對勁。
總覺得裴西宴現在這樣,像是被人下了蠱,抽了三魂七魄似的。
他走出池嫣的房間,暗暗在心裡想,把裴西宴叫回池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就在這時,放在口袋裡,嗡嗡震動的手機,將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池淮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掠過那沒有存儲的電話號碼,瞳孔有片刻的緊縮。
他下意識的將那個電話給掛斷。
可對方卻沒有遲疑,緊跟著又打了過來。
一次,兩次,三次……
池淮州被磨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將那個號碼給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