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祈忽而出聲,讓池嫣原本有些空洞的眼神微微動了下。
「可他如今好像很喜歡這裡,如果讓他離開京州,他的心裡,一定會很痛苦吧?」
「你分明知道他會痛苦,可你卻還是做了,所以,你也不必在這裝腔作勢,在這裝出一副心疼,惋惜的樣子。」
她嘴皮子伶俐,用他之前說過她的話懟了回來,那一瞬,還真將他懟的啞口無言。
荊祈沒出聲了。
忽而,池嫣聽見咔噠一聲,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燃起的火光。
荊祈手裡把玩著一個打火機,那火苗隨著風搖啊搖,似乎一不小心,就會燃到捆在池嫣後腰的那顆炸彈的引線上。
「剛才還談的好好的,你不會現在就想點燃這根引線吧?」池嫣聲音細如蚊蠅,自言自語著:「也不至於這麼……心急的。」
更何況,他自己還在車上呢。
「談的好好的?」她那細微的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里,他頗有些諷刺的問道:"你是從哪覺得,剛才一切談的好好的?」
聞言,池嫣身子僵了下。
她脖子像是生了鏽似的,有幾分僵硬地往他那一側偏了偏。
車子后座空間還算大,兩人之間本來隔著距離,可驀然間,荊祈傾身朝她靠近,抬手落在她綁著的長髮上。
那樣的舉動,過於親近,男人白色面具下的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池嫣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可這會她雙手被束縛,她被逼得挨著車門邊,最後避無可避。
荊祈像是心血來潮一般,抓著她那烏黑柔順的長髮繞著指尖玩了一陣。
「你……」
池嫣剛想說點什麼,卻見他將自己頭上的髮夾扯了下來,拿在了手中
他玩味的看著那個髮夾。
這髮夾上點綴著十顆珍珠,每顆珍珠都是潔白無瑕的,泛著晶瑩剔透的光亮,每顆珍珠大小相同,約莫指甲蓋那般大小。
荊祈將那些珍珠一顆又一顆的強擰下來,而後在手中……捏碎。
池嫣目光難掩錯愕的看著那一幕幕。
當荊祈將手中第八顆珍珠捏碎的時候,一枚小型竊聽器也隨之暴露在他的眼底。
荊祈倒也不意外。
如果裡頭什麼都沒有,倒是說不通了。
總之,所有事情發生的都還算合理,在他掌控的軌跡之內,當然,唯一不合理的,大概只有裴西宴的那一句——你離開京州之後,你去哪,我就去哪。
池嫣盯著他手中的那枚竊聽器,屏住了呼吸,一陣不安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就在她覺得荊祈可能會因此大發雷霆時,她看見他打開車窗,將手裡拿著的那枚竊聽器甩出窗外。
「身上還藏著有麼?主動交出來,不然,別怪我扒開你的衣服,一寸一寸的搜。」
即便他嘴上說著威脅兇狠的言辭,可他聲音的起伏依舊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