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用力的抱著他,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將他融入他的身體裡,骨血里。
也是在那一刻,裴西宴覺得他那具破敗的,千瘡百孔的身軀,終於活過來了。
他死死的壓抑著那顆要從他胸腔跳出來的心臟,扼制住那瘋狂冒出來的,想疼愛她的念頭。
那聲音柔的像是三月的春風,他說,「嫣嫣,外邊冷,先回酒店,嗯?」
池嫣用力吸了吸泛酸的鼻子 ,早就哭紅了眼的人,淚水肆意橫流,蹭濕了他名貴的西裝。
她的頭髮也被風雪吹散了。
整個人就是一風中凌亂的樣子。
池嫣曾設想過許多與他重逢的場面,她想,那一天,她一定要精心打扮,要漂漂亮亮的出現在他面前,可沒想到今天的自己會是這麼狼狽 。
裴西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頭彎腰,在她嫣紅的唇邊,落下一吻。
「我的裴太太,不管是十九歲,二十九歲還是……八十九,九十九,在我這,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以前不怎麼會說甜言蜜語,說情話的男人,原來說起這種話時是這麼動聽。
池嫣破涕為笑。
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一天,來的太過突然,她還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本有千言萬語想要在他面前傾訴,可到最後,話到嘴邊只有哽咽著的一句, 「阿宴哥哥,以後,你不會再離開我了,是嗎?」
「是。」
聞言,池嫣才捨得慢慢的鬆開用力圈緊著他腰身的手,脫離他的懷抱。
裴西宴這才抽出時間,好好看一眼扛在自己身上的小傢伙。
他的眉眼與自己太像了。
裴西宴看著他,就像是在看著小時候的自己。
當然,他完全有與自己不一樣的童年。
從小被愛意包圍長大的孩子,就像是閃耀著光的天之驕子。
他的孩子很好。
像曾經他與她說過的一般,他希望他的孩子有端正的品行,接受良好的教育,在有光的地方,健康平安的成長。
「嫣嫣,這些年,你辛苦了。」
池嫣用力的搖了搖頭,「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能陪伴小景成長。」
「我說的,不止是這個。」
五年的漫長等待,五年的孤單煎熬,五年的青春蹉跎 ……
他欠了她,太多,太多。
池嫣朝他盈盈一笑,好看的眉眼之間,似是星光一般明亮,她說,「既然阿宴哥哥覺得愧疚的話,那今晚……就好好補償我吧。」
她挽住他的一隻手,風雪中,兩人一起往那燈火通明的酒店走去。
裴西宴開了兩間房。
一間是給他和池嫣的。